梅花K奇遇记(第6/7页)
“有人一拳打在里德伯恩两眼之间,打得他向后倒去,正好倒在这个凸出的大理石尖角上,然后向下滑落到地板上。随后,有人把他拖到另外一扇窗户那边,放倒在那里,不过放下的角度不像自然滑落下来的,所以医生说角度不对。”
“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没必要嘛。”
“恰恰相反,对杀人者来说,太有必要了。我们也可以据此推断出是谁杀了人。顺便说一句,那人并非蓄意杀人,所以最好不称他为杀人者。他肯定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因为他有力气把尸体从屋子的这边拖到那边?”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这案子很奇妙,差点瞒过我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已经胸有成竹,可以收尾了?”
“嗯哼。”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不会吧,你还有没搞明白的事呢。”
“什么事?”
“你不是说丢了张梅花K吗,找到没有?”
“噢,那张纸牌呀,呵呵呵,奇妙得很,很奇妙……”
“有什么奇妙的?”
“因为它就在我的衣袋里。”他微微一动,那张纸牌就出现在他手指间。
我颇为沮丧,“咳,在你手里呀,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就在这儿吗?”
“用不着找,这张牌就在牌盒里,只是没和别的牌一块儿拿出来。”
“嗯哼!原来如此,你是不是想拿它做点文章?”
“你说得对。我得向梅花K陛下致意。”
“也得向扎拉夫人致意。”
“哦,不错——也向那位夫人致意。”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回城。不过回城之前我们还要去趟奥格兰德家,同某位女士说几句话。”
开门的还是那个小个子女仆,“他们在吃午饭,先生。除非你想见的是圣克莱尔小姐,她在休息。”
“我想见的是奥格兰德夫人,时间不长,几分钟就行。你能不能告诉她?”
我们被领到客厅等候。经过餐厅时,我瞥了一眼围桌而坐的这家人,除了之前见过的女士,还有两位个头很大的壮实男子,一个有八字胡,另一个则是络腮胡。
几分钟之后,奥格兰德夫人走进客厅,她探询地看看波洛,波洛鞠了一躬。
“夫人,在我们的国家,母亲的地位是很崇高的,人们尊重母亲,依赖母亲,家里有了母亲就有了一切。”
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种奇怪的开场白,奥格兰德夫人很惊讶。
“所以我到这里来消除一个母亲的疑虑。杀害里德伯恩先生的人不会被发现,不用为此担心。这就是我,赫尔克里·波洛的意思。我说对了,是不是?或者,我需要为一位妻子消除疑虑?”
奥格兰德夫人凝视着波洛,心里暗暗思量。沉吟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可是,嗯,你说对了。”
波洛神情庄重地说:“就这样吧,夫人。你不用担心,你们英国警察不像赫尔克里·波洛这样目光如炬。”
他轻轻敲打着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你还有过另一个女儿,夫人,她死了,是吗?”再次凝视,再次思量,再次沉吟,然后她说:“不错,她死了。”
波洛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我们要回城了。请你允许我将梅花K放回牌盒,这是你唯一露出的马脚。想想看,桥牌已经打了一个小时,桌上却只有五十一张牌,这是怎么个打法?任何会打牌的人都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告辞!”
“好了,我的朋友,”我们向车站走去,波洛说,“现在你一清二楚了吧?”
“我什么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里德伯恩?”
“约翰·奥格兰德,或者是小约翰·奥格兰德,我不知道是他们父子俩中间的哪一个,不过我推测是儿子,因为他比父亲更年轻力壮。我从窗户的情形推断,肯定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怎么推断的?”
“书房有四个出口——两扇门、两扇窗户,显然只会有一个涉及此案。其中三个出口直接或间接地面向前院,明显不符合他们设想的案情。杀人这事必须发生在面向后花园的窗户,这样瓦莱丽·圣克莱尔才有理由声称是看到灯光碰巧逃到奥格兰德家。她当时确实昏过去了,约翰·奥格兰德不得不扛着她回家。所以我说那人一定身强力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