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克里登(第5/6页)

克兰西将姓名和地址做了登记后,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离开了。

“我看他有点怕我。”杰普说,“他真的有一支吹管,你再看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完全不知所措了。”

“那是因为你对他太严厉了。”

“只要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就没什么好怕的。”这位苏格兰场的警官态度强硬地说。波洛同情地看着他。

“说实话,我相信你本人真的是这么想的。”

“那当然了,本来就是这样的。好了,我们叫诺曼·盖尔进来吧。”

诺曼·盖尔住在玛萨维山的牧羊人街十四号,职业是牙科医生,在法国沿海度假之后,从皮内返回伦敦。他在巴黎待了一天,参观了那里的各种新型牙科器具。他从未见过死者,航程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他的座位面对前舱,一直脸朝前面,飞行途中从未离开过座位,除了唯一的一次——去了洗手间,然后又径直回到座位上。他从未去过后舱的后排,也没有看见什么黄蜂。

在他之后,走进房间的是詹姆斯·赖德。他有些烦躁不安,态度也很粗鲁。他不认识死者,在巴黎进行业务拜访后返回伦敦。是的,他的座位正好在死者的前面,可只要他不站起身来越过椅背去看,就看不到那个女人。他也没有听到任何喊叫和呻吟。除了乘务员,没有任何人来过后排。对,两位法国人就坐在过道对面,但他们一直在说话。乘客就餐快结束之前,年轻的那位弄死了一只黄蜂。不,在此之前他没注意到有黄蜂。他不知道什么是吹管,而且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也说不好在航程中是不是见过那种东西。

就在这时,一位警员敲门进来,动作中带着轻微的胜利姿态。

“这是警长发现的,他们说您现在正用得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小心解开了包裹着的手绢。

“上面没有指纹,因此,警官要我十分小心。”

这正是一支由原始工艺制造的吹管。

杰普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老天,那么说真有吹管杀人这种事了?凭良心说,我原来根本就不相信。”

赖德先生也大感兴趣地探过头来看。他说:“这就是南美人用的武器?我听说过,可从未亲眼看过。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我从未见过任何人拿着任何这类东西。”

“这是在哪儿找到的?”杰普警督问。

“它被塞在一个座位后面看不到的地方。”

“哪个座位?”

“九号座位。”

“那可太有趣了。”波洛说。

杰普转头看他。“有什么有趣的?”

“那正好是我的座位。”

“嗯,你觉得很奇怪吧,肯定是。”赖德先生说。

杰普皱了皱眉。“谢谢,赖德先生,你可以走了。”他回头对波洛咧了咧嘴。

“是你干的,老家伙?”

“我的朋友,”波洛很有尊严地说,“如果我杀人,可不会用南美印第安人的毒针。”

“这的确有点下作,”杰普说,“不过也很有效。”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认为用这种武器的人是个不用脑子的暴徒。”

“无论是什么人干的,他的时机把握得再好不过了,这家伙一定是个疯子。我们还有谁没问过?只剩一位姑娘了。简·格雷,听上去像历史书里的名字。”

“她很迷人。”波洛说。

“是吗?所以你根本不是一直在睡觉,你这老家伙。”

“她很漂亮,而且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杰普警觉地问。

“哦,我的朋友,女孩子的不自在常常是由于某个小伙子,而不是谋杀。”

“也许你是对的……哦,她来了。”

简的回答简单明了。她在布鲁顿街一家美发厅工作,住在哈罗盖特街,从皮内返回英国。

“皮内,嗯?”

之后的问题是关于导致这次旅行的思维普彩票。

“我看应当把这些爱尔兰思维普彩票禁止掉。”杰普生气地说。

“我觉得这事儿好得很,”简说,“难道您就没有在赛马上投放过半个先令?”

杰普看上去有点不自在,他连忙继续提问,还给她看了那个吹管。她否认见过类似的东西,也不认识死者,但在法国布尔歇机场见过她。

“有什么特别原因让你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