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窗户上的脸(第2/5页)
“除非是拉扎勒斯干的。”我说道。
波洛看了看我。
“你还在发高烧,我的朋友。温度还在上升吧?”
我点了点头。
“真怪呀,体温升高几度竟然能激发灵感。你刚才提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看法。这么简单,我连想都没想过。不过这引发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拉扎勒斯先生是赖斯太太的亲密爱人,他却想方设法把她推上断头台。这种新的情况太古怪了。哎呀,太复杂了……极其复杂。”
我闭上眼睛,心里很高兴我也聪明了一回,但我不愿意去思考复杂的事情,只想睡觉。
波洛好像还在滔滔不绝,但我听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起来……
再一次见到他,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略施小计鲜花店就发财了。”他大声说道,“大家都去订花圈。克罗夫特先生、维斯先生、查林杰中校……”
最后那个名字令我良心有些不安。
“听我说,波洛,”我说道,“你必须告诉他真相,否则他要伤心死了。这不公平。”
“你对他真是关怀备至呀,黑斯廷斯。”
“我喜欢他,他是个十足的好人。你应该告诉他这个秘密。”
波洛摇了摇头。
“不,我的朋友,我必须一视同仁。”
“你总不至于会怀疑他吧?”
“我对谁都不例外。”
“想想他会多么痛苦。”
“恰恰相反,我情愿认为我为他预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以为爱人死了,却发现她还活着!这是独一无二的感受……多了不起。”
“你这个老顽固。他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我可不敢肯定。”
“他一片赤诚,我敢肯定。”
“那他就更难保守秘密了。保密是一种艺术,要能说一大套冠冕堂皇的假话,还要有表演天赋和爱好。查林杰中校能够掩饰他的情感吗?如果他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肯定办不到。”
“这么说,你不肯告诉他了?”
“我不会让这个计划冒任何风险。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游戏,我亲爱的朋友。反正痛苦可以磨炼意志。有许多大牧师都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甚至包括大主教。”
我不再试图改变他的主意。我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不打算穿正装吃晚饭了,”波洛喃喃地说道,“我扮演的是一个心碎了的老家伙,你明白的。我的自信心完全崩溃了……心都碎了。我什么也吃不下……盘子里的东西完全没碰过。就是这个样子。不过等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就好好吃一顿奶油蛋卷和巧克力奶油泡芙。我早就在糖果店买好了。怎么样,你呢?”
“我只需要再来几颗奎宁丸。”我悲苦地说道。
“哎呀,我可怜的黑斯廷斯。振作起来,明天就没事了。”
“很有可能。这毛病通常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我没有再听到他回到房间的声音,想必我已经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波洛正坐在桌子旁写东西。他面前摊着一张揉皱的纸,我认出就是那张写着从一到十名字的名单,当初他写好之后就揉成一团扔掉了。
他冲我点了点头,没等我开口,他就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是的,我的朋友,我把它拣回来了。我现在从不同的角度重新研究了一下。我对每个人整理出了一个疑问列表。这些问题有可能跟罪案无关,只是一些我还不明白的东西……需要得到解释的东西。现在我试着用我的大脑来寻找答案。”
“写到哪儿了?”
“已经写完了。想听听吗?你好些了吗?”
“嗯,我现在好多了。”
“好极了!那我读给你听听。当然,其中有些问题你会觉得很幼稚。”
他清了清喉咙。
“一、埃伦。她为什么待在房子里没有出去看焰火?(不寻常,由尼克小姐的证词及其惊讶可知。)她认为或者猜想会发生什么事?她有没有让什么人(比方说未知的第十位)进入那幢房子?关于壁龛,她说的是真话吗?如果真有壁龛,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它的位置?(尼克小姐好像非常肯定没有这种东西,对此她当然有把握。)如果她是捏造的,为什么要捏造?她有没有读过迈克尔·斯顿的情书?或者她对尼克小姐的订婚是否真的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