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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话真可怕!”
“不,只不过对你来说这是个新概念。我们必须面对新的真理,调整观念。但有时这样会让生活出现难题。”
他坐在那儿皱着眉头,奇怪的是,仍旧一脸倦意。
“海多克,”我说,“如果你怀疑——如果你知道——某个人是凶手,你会把那个人交给警方,还是会试图包庇他们?”
这个问题所造成的效果令我有些措手不及。他转向我,带着一脸的愠怒和怀疑。
“你怎么会这么说呢,克莱蒙特?你到底在想什么?快说吧,伙计。”
“哎,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颇感吃惊,“只是——呃,刚才我们在想谋杀这件事。如果你碰巧发现了真相——我不清楚你会作何感想,仅此而已。”
他的怒气平息下去了。他再次目视前方,仿佛想找出那个令他困惑的谜语的答案,但这个谜语只存在于他的头脑里。
“如果我怀疑——如果我知道——我会尽职尽责,克莱蒙特。至少,我希望是这样。”
“问题是,你认为你的职责何在?”
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克莱蒙特,每个人在生活的某个阶段都会遇到这个问题。而且,每个人都要以自己的方式决定。”
“你不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
我觉得最好还是换个话题。
“我那个侄子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我说,“整天都在找脚印和烟灰。”
海多克微笑道:“他多大?”
“刚刚十六岁。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不会把悲剧当回事。对他们来说,全都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和亚森·卢皮[1]那样的侦探故事。”
海多克若有所思地说:
“这个孩子长得很英俊。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恐怕我没那么多钱供他上大学。这个孩子自己想去商船队。他没能参加海军。”
“唉,生活不容易啊,但他可能做出更荒唐的事情。对,他可能做出更荒唐的事。”
“我得走了,”瞥见钟表时我大叫一声,“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到家时,家里人刚坐下来。他们让我把上午的活动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我照办了,但感觉大部分内容都没让他们提起兴趣。
然而,讲到普赖斯·里德雷太太接电话的故事时,丹尼斯听得很开心。当我详细描述她受到惊吓,表现得神经质,需要靠李子金酒来定神时,丹尼斯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这个坏脾气的老太婆活该!”他喊道,“她最爱嚼舌头了。我怎么没想到给她打个电话,吓唬她一下呢?我说,伦叔叔,再吓唬她一次怎么样?”
我赶忙求他不要做这种事。没有什么比年轻人出于善意设法帮助你,表现出同情心更危险了。
丹尼斯情绪突变。只见他皱起眉头,装出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几乎一上午都和莱蒂斯在一起。”他说,“你知道,格里塞尔达,她非常忧虑。她不想表现出来,但真的是这样,非常忧虑。”
“但愿如此。”格里塞尔达说着摇了摇头。
格里塞尔达不太喜欢莱蒂斯·普罗瑟罗。
“我想,你对莱蒂斯不太公平。”
“是吗?”格里塞尔达问道。
“很多人不服丧。”
格里塞尔达一言不发,我也是。丹尼斯继续说:
“她和大多数人都不说,但跟我说了。整件事令她非常担忧,她认为应该做点儿什么。”
“她会发现,斯莱克警督和她意见一致。”我说,“今天下午,他要去教堂旧翼,在他设法查明真相的过程中,可能会搞得那里的每个人不堪忍受。”
“你认为真相是什么呢,伦?”我妻子突然问道。
“很难说,亲爱的。我暂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你说过斯莱克警督要追查那通电话——就是把你骗到阿博特家去的那通电话吧?”
“说过。”
“他做得到吗?难道这不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电话局会有电话记录。”
“哦!”我妻子再次陷入沉思。
“伦叔叔,”我侄子说,“今天早上我开玩笑说,你希望普罗瑟罗上校被杀死,你为什么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
“因为,”我说,“凡事都要分场合。斯莱克这个人没有幽默感。他会把你的话当真,还可能会盘问玛丽,取得授权逮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