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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陪伴(第4/8页)

“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失望罢了。一定有许多独身的女人,性情孤傲,寡言少语,跟她的情形类似。她在拉斯帕尔马斯的遗物里有几张相当陈旧的、已经褪了色的照片,照片已经被裁剪过以便装进相框里,因此没留下摄影师的名字;还有一张用达盖尔银版法[2]拍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可能是她的母亲,不过更可能是她的祖母。

“巴顿小姐还提供了两个达兰特小姐的介绍人。有一个她已经忘记了,费了一番脑筋之后她想起了另一个的名字。调查发现,那是一位旅居海外的女士,她已经去了澳大利亚。我们给她去了封信。当然,她的回信过了很久才到,可是回信也没帮上什么忙。信中说,达兰特小姐曾经做过她的陪伴,是一个特别能干的女人,很有魅力;不过她一点儿不了解她的个人情况和亲属信息。

“就像我说的那样,这就是全部经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的确如此。只有两件事让我觉得不安:一是没有人知道艾米·达兰特的身世,二是那个西班牙女人讲的那个离奇的故事。是的,我还得补上第三点:当我俯下身去检查达兰特小姐的时候,巴顿小姐正向渔民的小屋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时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度焦虑的神情,忐忑不安,这个表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当时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头。我觉得她的表情是出于对她朋友的痛心之情。但是,知道吗,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们之间没有什么深情厚谊,也没有什么痛心之情。巴顿小姐喜欢艾米·达兰特,而且被她的死吓坏了,仅此而已。

“可是,那为什么会有那种极度焦虑的神情呢?这个问题一再困扰着我。我没有看错她的神情。尽管我不愿意那么想,但是一种答案还是在我心中逐渐成形了。假设那个西班牙女人的说法是真的,假设玛丽·巴顿真的蓄意而冷血地想要淹死艾米·达兰特。她成功地把她摁进水里并装成是在救她的样子。她被救上了一条船。她们所在的海滩十分偏僻。接着我出现了,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英国医生!她很清楚有些比艾米·达兰特溺水时间更长的人经过人工呼吸之后也被救活了。但她不得不扮演她的角色,把她的牺牲品单独留给我。当她回头看最后一眼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极度焦虑的可怕神情。艾米·达兰特会不会活过来,然后说出真相?”

“噢!”珍妮·赫利尔说道,“现在我有些毛骨悚然了。”

“从这个角度看,整件事就变得非常邪恶了。艾米·达兰特的身份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艾米·达兰特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这个毫不起眼的被雇用的陪伴会被她的雇主谋杀呢?她是几个月前才被巴顿小姐雇用的。玛丽·巴顿把她带到了海外,她们到达目的地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场悲剧。她们俩都是有教养的、平凡无奇的、矜持的英国女人!我暗自想道,整件事简直太离奇了。我不得不把这种猜想痛苦地从我脑海中删除。”

“您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吗?”赫利尔小姐问道。

“亲爱的小姐,我能做什么呢?没有任何证据。大部分目击者的证词和巴顿小姐说的一样。我的怀疑完全是建立在一个转瞬即逝的表情上的,而那完全有可能只是我的想象。我唯一能做、并且已经做了的就是竭尽全力去寻找艾米·达兰特的亲属。我再次回到英国时,甚至亲自去拜访了艾米·达兰特的房东太太,结果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但你还是觉得不对头?”马普尔小姐说道。

劳埃德大夫点了点头。

“有一半的时间,我为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愧。我怎么能怀疑这么一位有教养的、举止得体的英国女士会和一桩邪恶而冷血的犯罪事件有关呢?她在岛上短暂逗留期间里,我尽可能热情地帮助了她。我帮助她应付了西班牙当局。作为一个英国人,我竭尽所能地帮助了一位身在异国他乡的同胞;但是,我确信她知道我怀疑她,而且不喜欢她。”

“她在那儿待了多久?”马普尔小姐问道。

“我想大约有两周吧。达兰特小姐就葬在了那儿。大约十天之后,巴顿小姐乘船返回了英国。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十分不安,她不能按原计划在那儿过冬了。她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