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6/7页)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我有种感觉,尽管在场很多探员都身经百战,处理过很多连环杀人案,但一定从未遇到过诗人这样猎杀警察的人。
“当然,”布拉斯说道,“我们现在所说的都还只是假设……”
巴克斯站起身来。“谢谢,布拉斯。”他说,然后又对着所有探员说,“现在加快点速度,我还想给这个凶手做个侧写,再下发各个分区。戈登,你给大家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好的,我很快就能交代清楚,”戈登·索尔森说道,他起身朝支着一块大画板的架子走去,“因为巴尔的摩一案,你们手头材料中的那幅地图已经过时,接下来的时间请大家打起精神听我说。”
他用一支粗大的黑色马克笔快速在画板上绘出美国的轮廓,然后又用一支红色马克笔开始绘制诗人的行踪。从佛罗里达开始——这里他画得不成比例,相对于整个国家领土来说,这个州画得太小了——红线向上行至巴尔的摩,然后转道芝加哥,又向下来到达拉斯,再接着向上到了阿尔伯克基,最后又向上抵达丹佛。他又迅速拾起黑色马克笔,在每个城市旁写下案发日期。
“现在一目了然了,”索尔森道,“我们要找的这个家伙正往西去;很显然,出于某种原因,他十分厌恶侦办凶杀案的警探。”他抬起手,朝他画的美国地图上一挥,指向西部,“我们动作得快,在他下一次动手前就把他逮住。要不然,我们只能在这片广袤的西部土地上标注下一个案发地了。”
望着索尔森绘制的那条红线上的各个地点,我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今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诗人在哪儿?谁将是他的下一个战利品?
“咱们为什么不干脆让他跑到加利福尼亚去,这样他就能和跟他一样的变态们顺利会师了[2]。这样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坐在外圈的某个探员讲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这种气氛显然还给布拉德壮了胆。
“嘿,戈登,”他探身到画板前,用铅笔轻轻敲了敲代表佛罗里达州的那块小地方,“瞧这块小地方,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你画的这张地图可能恰好印证你身上的某些地方。”
会议室里顿时爆出一阵更欢乐的大笑,索尔森虽然也尴尬地笑着回应这个嘲弄他的玩笑,但脸已经涨得通红。我看到蕾切尔·沃林的脸上也乐开了花。
“多有趣的笑话啊,黑兹尔顿。”索尔森大声反击,“你怎么不打道回府分析你的诗歌?你也就擅长这种事了。”
欢笑声迅速缩了回去,我猜索尔森这句反击的奚落大概带点人身攻击的意味,已经超出临场诙谐回击的程度了。
“好了,回到案子上,”索尔森说,“需要说明的是,今天晚上我们就会给所有地区分局,尤其是西部地区的分局,发出警示通知,请他们留意类似案件。要是下一次案发时,我们能尽早得到通知,让我们的技术人员进行现场勘查,就会有更多收获。我们已经成立了一个机动组,时刻待命,但目前我们还只能在各个方面仰赖当地的相关机构。我说完了,鲍勃?”
巴克斯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主持讨论道:“如果在座诸位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接下来进行凶手的心理侧写,看看现在我们对这个凶手了解多少。我希望能在戈登的待发警示通知上补充一些信息。”
接下来大家纷纷抛出一己之见,大部分都是天马行空的推断,有些甚至还引人发笑。看得出来,这些探员大都关系很好,但偶尔也有一些小冲突,就像索尔森和沃林之间、索尔森与黑兹尔顿之间的那种较劲一样。然而,我忽然意识到,围着桌子侃侃而谈的这些人,以前已经做过不知多少次这种工作了。多么悲伤啊,每一次的进度汇报和侧写讨论,背后都有一桩血淋淋的凶杀案。
侧写渐渐完成了,但我觉得这对抓住诗人没有什么用处。探员们抛出的那些结论主要都是描述凶手心理状态的侧写:愤怒难平、孤僻、受教育程度和智力水平超出平均水平。怎么能够凭这些描述从茫茫人海中辨认出那个家伙?我认为根本不可能。
巴克斯不时插一脚进来,提出一个问题,让越来越偏离主题的讨论回归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