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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我觉得所有记者都会随身带着笔。”
“哦,我带着。”
“很好,我正准备宣读你的宪法权利。”
“还有权利?你已经侵犯了我大部分宪法权利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读着卡片上的字句,然后问我是否已经知悉。我咕哝着说知道了,她把卡片递给我。
“那就好。现在你可以拿出笔,在卡片背后签上你的名字和日期。”
我按她的指示做了,然后将卡片递还给她。她吹干上面的墨迹,把卡片收进口袋。
“好了,”她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除非你想先给你的律师打电话。你是怎么闯进基金会的?”
“我没有非法闯进去。在跟律师谈话之前,我只说这一句。”
“证物你也看到了,你打算反驳那张纸不是你的吗?”
“我可以解释……好吧,我能说的就是,我没有做任何非法的事以取得那些复印件。我不能再透露了,以免暴露我的……”我没有说完。我已经说得够多了。
“噢,‘不能暴露我的消息来源’这套老把戏。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儿了,麦克沃伊先生?我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
“我去了巴尔的摩。”
“去那儿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你有这些材料的原件,可以自己弄清楚。”
“麦卡弗蒂的案子。你知道,干涉联邦调查局办案又会给你添上几条罪名。”
我回她一声我能发出的最冷的假笑。“没错,”我讽刺道,“我都忘了还有联邦调查局来办案。要是我昨天没跟福特说那些话,你现在还坐在办公室里掰着指头数有多少警察自杀呢,不过这倒符合联邦调查局的作风,对不对?如果出现一个好点子,噢,那就是我们的点子;如果漂漂亮亮地破了桩案子,哈,那就是我们的功劳。哪怕在这期间,你们听不到任何一声罪恶的喘息,看不见任何一个罪恶的幽影,任凭大堆大堆的人渣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晃荡。”
“老天啊,是哪个家伙死了,竟把你逼成了一个破案专家?”
“我的亲哥哥。”
她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被噎得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上去,这句话似乎或多或少穿透了她裹上的那层铠甲。“对此我深表遗憾。”她最后这样说道。
“我也是。”
肖恩的遭遇在我心中点燃的怒火又重新冒了出来,但是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不可能跟她一起经历如此私密的事。我努力把心绪摁下去,另起个话题:“说不定你还认识他。他从联邦调查局收到的回执报告,暴力犯罪缉捕项目的匹配回执和罪犯心理侧写报告,上面签署的可是你的名字。”
“是的,我记得,但我们从没交谈过。”
“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怀疑沃伦是不是说了什么,把她引到了我这儿。要是我能确定他的确做了点小动作,那我们就恩怨两清,我可不打算为保护一个出卖过我的人而蹲监狱。
“找到你还真容易,”她说道,“我从基金会的福特博士那儿知道了你的名字和来历。在昨天你们那番简短的会谈之后,他给我打了电话,我今天一早就过来了。我觉得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看牢那些卷宗。果然不错,我是对的,只是晚了一点点,你手脚够利索的。当我发现那页从记事本里撕下来的纸,猜出你去过那儿就太容易了。”
“我又不是非法闯入。”
“啧啧,跟这个项目有关联的其他所有人都否认曾跟你交谈过。事实上,福特博士记得清清楚楚,他告诉过你,不可以接近这些文件,直到联邦调查局点头许可。可有意思的是,现在这些文件都落到了你的手里。”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住在希尔顿酒店?难道这又写在你找到的另一页纸上吗?”
“从你的城市新闻编辑那儿诈来的,我一问,他就跟个送稿生一样竹筒倒豆子了。我跟他说我有重要情报要给你,他就告诉了我你的住址。”
我不禁笑了笑,但我转过脸去看窗外,以免她看到。她刚刚犯了个错误,她这话简直就是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沃伦把我出卖了,是他泄露了我的住址。“现在人们不用送稿生这叫法了,”我说,“那是政治不正确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