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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伯朗握着方向盘挺直了背。驼背是从以前就一直被人指出的坏习惯。
几乎就在导航仪预测的时间到达了东白乐站。他们把车停在投币式停车场后徒步走向咖啡馆。
小小的咖啡馆看起来颇有年代,面朝小路,打开入口处的门,头顶的铃铛当当地响起。
店里有几张桌子,看起来像是附近老人的三人组正在里面的座位上谈笑风生。此外,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靠里面的桌旁。灰色的上衣比伯朗想象的明亮。
女人看到伯朗他们后,立刻了然似的对他们致意。她的长相优雅,戴着一副款式简洁的金框眼镜,的确像是当过老师的人。
走近后确认了对方的姓名,他们再次彼此打招呼。伯朗拿出了名片。
一个白发男人走向他们,看起来是咖啡馆的老板。伯朗和枫点了两杯咖啡。仁村香奈子的面前已经有一杯咖啡了。
“突然请您出门真是很过意不去。”伯朗道歉道,“您受惊了吧?”
“收到邮件的时候是有点儿……但看到矢神医生的名字后就彻底理解了。他病了吗?非常严重吗?”仁村香奈子担心地皱起眉。
“癌症晚期。”
“啊……”
“目前的状况是随时都可能咽气。”
“是吗……真是可怜。那个,你和矢神先生是什么关系?”
“矢神康治是我母亲的再婚对象。不过,我没有入矢神家的籍,所以他不能算是我的继父。”
“啊,原来是这样。”
伯朗又解释了矢神康治和祯子之间有一个儿子,而身旁的枫就是他们儿子的妻子。
“因为弟弟在海外,所以就由我和她代为整理矢神的物品,然后就找到了那幅画。在调查那是什么画的过程中,偶然看到了仁村女士的博客,于是就很想了解具体的情况。”
听着伯朗的解释,仁村香奈子频频点头:“找到那样的画,的确是会感到困惑的吧。”
“您的父亲似乎并不是画家?”
“不是的,他是和艺术完全无关的银行工作人员。但有一次,他因为疲劳驾驶撞上了电线杆,大脑严重损伤,之后无法行走,记忆也出了问题,所以只能从银行离职。没了收入不算,还要支付护理费用,当时我和母亲几乎走投无路。而他本人似乎也已经绝望了。然而就从某个时期开始,他突然开始画奇怪的画,画中是用线条组成的复杂图形。父亲说,那是浮现在脑子里的图形。一个认识的建筑家偶然看到那幅画后说,这不是分形图吗?”
这是写在博客上的一段情节。
老板端来了咖啡。因为香气四溢,所以伯朗试着不加糖和奶直接喝,芳醇的口感与家庭餐厅饮料吧里的咖啡天差地别,他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画那样的画,母亲心里害怕就向医院咨询了一下,但是主治医生也无法理解。但过了不久,突然有一个医生上门造访。那就是矢神医生。医生说,他从父亲的主治医生那里听说了他的事。”
“为什么矢神会去你父亲那里?”
“说是为了研究。”
“研究……莫非是学者综合征的研究?”
听到伯朗的问题,仁村香奈子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大概和一般的学者综合征有点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先生使用了‘后天性学者综合征’这个词。”
“后天性?”伯朗和枫对视了一眼,再次看向仁村香奈子,“有那种病吗?”
“我也是在那时第一次听说。根据医生的说法,那是当时还几乎不被世人所知的病例,也几乎没人写过相关的论文,但是医生因为某件事而察觉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病例,于是在寻找同样的患者。”
“因为某件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是医生抱着完全无关的目的为一名患者治疗时,那名患者身上却出现了这种症状。那名患者原本就是个画家,从开始治疗以后,他忽然开始用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笔触作画。”
伯朗无法抑制地探出身子:“那个画家叫什么名字?”
“这我就……”
虽然仁村香奈子摇头表示不知,但伯朗确信那个画家是一清。
“然后矢神对你的父亲做了什么?”
“概括地说就是检查。他说想要仔细检查父亲的大脑状况,而作为回报,父亲的护理费将由他全部包下。对正为高额的护理费用焦头烂额的我们来说,矢神医生简直就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