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7页)

你到底是水名来岛的什么人?一瞬间这个问题突然滑入深泽的大脑。在平成十二年46那个漫长的夏季,这个问题就一直这样盘踞在他的脑海中,找不到答案,也挥之不去。

那个夏天在深泽看来如同变了颜色一般从他的常识世界中剥离开去,每天的日常生活变成了来往于公寓与打工的便利店之间的简单重复,而以往那些整日盘踞在他脑海中的矛盾和压力无意识地就淡化得无影无踪了。大学和工作,欲望与穷困,这些一直折磨着他的概念,第一次变得不那么醒目。他怀疑自己的生活是否就会这样一步一步地糜烂下去,最后彻底灭亡。有时候在离开烈日被电车内的冷气包围的那一瞬间,他会惊觉自己是否已经偏离正确的轨道太远,可是对于答案,他并没有探求的勇气。

女孩到来的第二天,东京被一场大雨所笼罩。早上离开那间破旧公寓的时候,女孩依旧是保持着前一天晚上的姿势,爬在那里动也不动。心想着就这么不管,她应该会自己乖乖回去,于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出门了。深泽不想让水名来岛认为,自己正在享用着他的“馈赠”,这一点自尊他还是有的。可是当傍晚他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家,发现女孩还在。她换了一条连衣裙,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望着横在窗外的低矮电线,听到深泽回来也没有回头。

深泽走过去轻拍了她一下,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回过头来仰望着他,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不知所措的脸。

“背上还疼吗?”深泽问了一句。女孩没有说话,于是他干脆坐下来掀起她的裙子。伤口都已没有再流血,但是皮肤裂开的痕迹却越发明显了。深泽碰了一下,女孩又颤抖起来。

她就这样在深泽的这件狭小破旧的公寓里住了下来。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对话,她也从不主动开口。对于深泽偶尔的问题,她总是用点头来回答。提供身体的时候绝没有半点犹豫,不论多痛也没有半点抵抗。她的表情和声音始终让深泽觉得她是在拼死挣扎,但是这些只是将深泽的嗜虐心激发得更加不可收拾。逐渐地,深泽几乎将在家的全部时间都耗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了道德和责任的束缚,深泽肆无忌惮地放纵着内心的欲望和肮脏。不厌其烦地玩弄和折磨着她纤细脆弱的手臂,在皮肤包裹下隐约浮现出肋骨的身躯,还在发育之中柔弱绵软的胸部,爬满伤痕惨白光滑的背脊。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动作都带着鄙视和不屑,仿佛要掏空她身体一般地摧残着。女孩背上的伤口愈合之后又被他肆意得搓揉开,再次愈合又再次扯开,他享受着她扭曲又唯唯诺诺的表情,身心都在那里面愉悦得不能自拔。

两个星期之后,夏天随着音量不断增大的蝉鸣声,逐步向着越发炎热的境地移动着。深泽在一个黄昏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浸泡在黄色热气中的低矮天花板,以及打在墙上的电车来来回回的影子。他觉得口干舌燥,于是爬起来去接自来水喝。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一阵轻微的呻吟声,转过身去,女孩正爬在那里痛苦地大口呼吸着,她的右手扯着枕头的一角,好像在求救一般。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深泽走过去问道,话刚出口,他便觉得自己的问题十分别扭。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把头转向他。那是深泽第一次看到她茫然无助之外的表情。她看起来痛得快要哭出来了,嘴唇轻轻地上下张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深泽跪下去摸她的额头,温度并不高,却满是汗水。

“到底哪里痛?”他又问了一次,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深泽抓住她的双臂把她从俯卧变成仰躺,女孩的喘息呼到他的脸上,一阵甜腻。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里滑出落在榻榻米上,深泽感觉到她的肌肉绷得很紧,像是在对抗着什么一般。之前不论深泽如何折磨她,她都仿佛没有底线一般地承受着,以致深泽几乎忘记了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玩偶。深泽绝对不想送她去医院,一来他不想承担责任,二来他根本没有钱。可是又担心这样下去她会死掉,那样的话就更加麻烦了。

“我给水名打电话,你等一下。”说完他转身去摸手机。可是女孩的手轻轻扶在他的手臂上,那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触他。深泽回过头来,女孩无力地摇着头,似乎是在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