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宝石案(第4/8页)

“那难道——是你本人吗?”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你看一下靠在墙角的那把阳伞,它就是以前在敏诺里你开始怀疑我时替我捡起来的。”

“要是我知道那就是你,你就别想——”

“再回到这个地方了。我很清楚这一点。你我都悔不该错过了好时机。正是因为你当时不知道那就是我,因此咱们现在又见面了。”

伯爵的眉毛挤得更紧了。“你这么一说更严重了。那些不是你的爪牙,而是你本人化装的,你这个无事生非的家伙!你既然承认跟踪我,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好了,伯爵,你以前曾在阿尔及利亚打过狮子的。”

“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打猎?”

“为什么?为了好玩、为了刺激、为了冒险。”

“也是为民除害吧?”

“是的。”

“这也正是我的理由!”

伯爵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后裤袋。

“坐下,先生,坐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为了要那颗发着黄光的宝石。”

伯爵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原来如此!”他说道。

“你早就知道我是为这个跟踪你的。你今晚来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我究竟掌握了关于你的多少事情,有多大必要来消灭我。好吧。我来告诉你,从你的角度来看,那是绝对必要的,因为我已经弄清楚了一切,只除了一点,就是你即将告诉我的这一点。”

“好哇!请问,你想要弄清楚哪一点呢?”

“宝石现在哪里。”

伯爵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如此说来,你是希望知道那个宝石了?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它在哪里呢?”

“你会的,你一定会告诉我。”

“呵!”

“你骗不了我,伯爵。”福尔摩斯两眼紧盯着他,双眼越盯越亮,最后仿佛成了两个具有威慑力的钢针一般。“即使你是一块玻璃砖头,我也能看透你的脑袋。”

“那你也就能看出宝石在哪儿了。”

福尔摩斯兴奋地把手一拍,接着伸出一个指头嘲弄道:“这么说你的确知道了,你已经承认了。”

“我什么也没承认。”

“我说,伯爵,你要是放聪明些,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不然,对你不利。”

伯爵把头一仰,眼瞪着天花板。“你还说我骗你呢!”他说道。

福尔摩斯专注地看着他,好像一位下棋能手在思索着关键的一着。接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你了解这里面记的都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先生。”

“都是关于你的!”

“我!”

“正是!你的所有经历——你每一笔罪恶的冒险勾当。”

“浑蛋,福尔摩斯!”伯爵两眼怒气冲冲地喊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它们都在这里,伯爵。包括哈罗德老妇人是怎么死的,她是如何把布莱默家业给了你,而你是如何随即就去赌场输个精光。”

“你这简直是在说梦话!”

“还有瓦伦黛小姐一生所有的事迹。”

“吓!你根本就得不到什么!”

“这里还有。这是1892年2月13日在里维埃拉头等火车上抢劫的事。这边还有同一年在里昂的银行的伪造支票的事……”

“不对,这件事你说错了。”

“也就是说其他的事都对了!嘿,伯爵,你是会打牌的,应该知道在对方掌握了所有王牌时,把你的底牌交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些和刚才的宝石案有什么关联?”

“稍待一下,伯爵。别急!让我按照最简单平常的方式来把事情说清楚吧。我手里有这些关于你的记录,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你和你那个打手搭档在这些王冠宝石案中的所有情况。”

“嚯!真的吗?”

“我已经找到了送你去白金汉宫的马车夫,还有带你离开的那个马车夫。我还找到了在事发地看到过你的那个看门人。我也掌握了艾奇·桑德斯的情况,他不愿意给你破开宝石。现在艾奇已经自首了,你的计划败露了。”

伯爵的头上暴起了青筋。他那双长满毫毛的大手焦急地合在一起。他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就是我的底牌,”福尔摩斯说,“现在我都亮出来了。只是缺一张,就是那张方块K。所以我也不知道宝石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