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公学(第8/14页)
“我可以把你的便条送回去。”
“可我现在需要你的陪伴和协助,呵,你看!那边有个人在挖泥炭。把他叫过来,让他去叫警察。”
我把那个农民带了过来,福尔摩斯委托这个受了惊吓的人把一张便条交给贺克斯塔布尔博士。
随后他说:“华生,这个上午我们找到了两条线索。一个是装有帕默牌轮胎的自行车,而且这辆自行车使得我们获得了刚才发现的情况。另一条线索是装有邓禄普牌加厚轮胎的自行车。在调查这条线索之前,我们必须得好好想一想,哪些情况是我们确确实实掌握了的,以便我们充分利用这些情况,将本质的东西和偶然的东西区分开。
“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那个孩子一定是自愿出走的。他沿着窗户下来以后,不是他一个人就是他跟另外一个人一起走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赞同他的看法。
“那么,我们再来说说那个可怜的德语教师。这个孩子是穿好了衣服出走的,因此可以证明他事先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这个德国人没穿袜子就走了,他一定是由于遇到紧急情况而采取行动的。”
“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为什么要出去呢?这是因为,他从卧室的窗户看到孩子跑掉了;他想追上他把他带回来,所以他抄起他的自行车就去追赶这个孩子,在追赶的途中遭到了不幸。”
“好像是这样的。”
“现在我说说我推断的最关键的部分。一个成年人在追一个小孩的时候自然是跑着去追。他知道自己会追上孩子的。可是这个德国人并没有这样做,他靠的是他的自行车。我听说,他骑车技术很高。要不是因为他看到这个孩子能够迅速逃跑的话,他就不会这样做了。”
“这就牵涉到另外那辆自行车。”
“我们继续推测当时的情况:离开学校五英里时他遭遇了不幸——但不是中弹而亡,就连一个孩子都会打枪。请你注意,是由于一只强壮的手臂给了他残酷的重击。这样看来,这个孩子在出走过程中肯定有人陪同。他们的逃跑是很快的,因为一位擅长骑车的人骑了五英里才追上他们。我们检查过案发现场,找到了什么呢?几个牛羊的蹄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在现场周围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发现在五十码之内没有任何小道。另外一个骑车的人可能不会与这起谋杀案有关系,而且那里也没有任何人的足迹。”
“福尔摩斯,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我叫道。
他说:“棒极了!你的想法很对。事情绝不可能像我叙述的那样,因此一定有某些方面我说得不对,你也看出来了。你能说出是哪个地方错了吗?”
“他会不会因为跌倒而摔碎了颅骨?”
“在湿地上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吗?”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别这么说,比这个案子困难得多的问题我们都曾解决过。现在我们至少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情况,问题是我们要利用它。既然我们已经充分利用了那辆装有帕默牌车胎的自行车所提供的情况,我们现在再看一看装有邓禄普牌加厚车胎的自行车会为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吧。”
我们找到了这辆自行车的痕迹,并沿着它向前走了一段,荒原随即成为斜坡,那斜坡上长满了长长的、杂乱的石南草,我们又走过了一条水道。车辙并没有给我们提供更多材料。在邓禄牌车胎轨迹的终点,一条路的一头通往霍尔得芮斯府,府邸楼房雄伟的尖顶在我们左面数英里外耸立着;路的另一头通向前方一座地势较低的若隐若现的村子。这就是地图上标记着柴斯特菲尔德大路的地方。
我们到达一家外观森严而又肮脏的旅店,旅店门口挂着一块招牌,上面画着一只搏斗中的公鸡。正在这时,福尔摩斯突然发出了呻吟声,并扶住我的肩膀以防摔倒。这种令人毫无办法的脚踝扭伤,他曾有过一次。他十分艰难地跳到旅店门前,那里蹲着一个皮肤黝黑、年纪较大的人,嘴里还衔着一个黑色的泥制烟斗。
“你好啊,卢宾·黑斯先生。”福尔摩斯打了声招呼。
乡下人那双狡猾的眼睛里射出了怀疑的目光,回答道:“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如此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