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是一门精密的科学(第3/6页)
“时间不等人。”船长说。
“看在上帝的份上,等几分钟吧,”拾包人求道,“失主可能马上就会出现。”
“不能等!”船长说,“解缆开船,你们听到了吗?”
“那我怎么办?”拾包人非常为难地问,“我要离开这个国家好些年头,而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把这么多钱据为己有。”于是他向岸上的一位先生喊道:“对不起,先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你能帮我保管一下这钱包,并为它登一则招领广告吗?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这些钞票,你看,数目相当可观。失主肯定会坚持酬谢你这番辛劳。”
“我!不,酬谢的应该是你!是你拾到了钱包。”
“好吧,如果你非得要这样,那我就先取一笔小小的酬金,这仅仅是为了消除你的顾虑。我看看,全是百元大钞。天哪!我拿100美元太多了一点,50美元就足够了,我相信……”
“解缆开船!”船长喊道。
“可我换不开100美元,总的说来,你最好……”
“开船!”船长下令。
“不用担心!”岸上那位先生大声说,他在最后一刻查看过了自己的钱包,“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这儿有一张北美银行的50美元钞票。把那钱包扔给我吧。”
那位过分正直的拾包人显然极其勉强地接过了那50美元,然后按那位先生的要求把钱包扔给了他,此时汽船嘶嘶地冒着烟离港启程。大约在汽船开走半小时后,那“一大笔钱”被发现全是假钞,而整个事件是一次精彩的欺骗。
一次大胆的欺骗是这样的。一次野营布道会或者类似的聚会将在某地举行,而到达那个地点必须过一座自由通行的桥。这时一位行骗者出现在桥头,体面地向每一位过桥人宣布,根据县议会一项新的法规,步行过桥者每人得交纳过桥费1美分,骡马每匹交纳2美分,等等等等。有人会抱怨,但所有人都会服从,行骗者回家时已成为一名拥有五六十美元的富翁。不过,向那么多人一分两分地收取过桥费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一次干净利落的欺骗是这样的。一位朋友持有行骗者的一份欠款字据,字据按照正规格式填写并签名,用的是那种红油墨印刷的普通空白票据。于是行骗者买回一打或两打这样的票据,每天取出一张蘸上肉汤让他的狗纵身扑食,最后终于使他的狗觉得那是一种美味食品。字据到期的那一天,这位骗子带着他的狗一块儿上那位朋友家去,那份欠款字据是他们谈论的主题。朋友从书桌里取出字据正要递给骗子,这时那条狗纵身一扑,把那份字据吞到了肚里。那位骗子不仅为他那条狗的荒唐行径感到惊讶,而且感到十分恼火和愤慨,他向朋友表示他随时准备偿付那笔债款,只要有证据表明他承担着这项义务。
一次非常精细的欺骗是这样的。一位女士在大街上受到一名骗子的同伙的侮辱。这时候骗子本人飞身上前相救,在给了他那位朋友一顿舒适的痛打之后,他坚持把那位女士护送到家。他把手按在胸前向女士鞠躬,非常体面地向她告别。女士请求她的救命恩人进屋小憩,认识一下她的兄长和父亲。他叹了口气,谢绝了女士的请求。“那么,先生,”女士嗫嚅道,“你就不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吗?”
“唔,哦,小姐,我给你个机会。你能借给我两个先令吗?”
在头一阵激动中,那位女士决定当即晕过去。但转念一想,她解开了钱袋,交付了钱币。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是一次精细的欺骗,因为整笔借款的一半得付给那位在街头侮辱妇女,然后又站着不动等着挨揍的人。
一次规模很小但仍具科学性的欺骗是这样的。行骗者走近一家酒馆的柜台,说要两支雪茄。拿到雪茄后他略为看了一下,然后说:
“我不太喜欢这种烟草。这儿,请拿回去,另外给我一杯掺水白兰地。”
掺水白兰地送上并被喝光,然后那骗子径直朝门口走去。
可酒馆老板的声音使他站住。
“我想,先生,你忘了为你那杯白兰地付账。”
“为我那杯白兰地付账!难道我没有退给你雪茄换那杯白兰地?这难道还不够吗?”
“可对不起,先生,我不记得你为那雪茄付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