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杀人狂的娱乐(第2/7页)
他发现房间的中央多了一个麻袋。麻袋还在动。
“那是什么?”他问道。
“动物。”
那个男人将麻袋透开,里面是个女人。她大概三十多岁,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绑着,嘴上还贴着胶布。那个男人拉开笼子,将他拽了出来。他浑身都是伤,几乎无法走路,可那男人一直将他拽到女人的身边,随后,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刀。
“如果你杀了她,我就答应让你多活一个月。”那个男人道。
他低下头,朝那个女人望去。蓦然,他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她是个孕妇?这就是他找上她的原因吗?他是为了纪念另一个女人才找上她的吗?
她抬起头,恐惧地注视着他,不断地摇头,他仿佛能听见她的恳求,“不,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放过她,他真想拿着尖刀转身插入那个混蛋的心脏,但他明白,这是不切实际的,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恐怕在递给他刀的那一刻,就已经在防备他了,只要他稍有什么不对劲,可能就有另一把尖刀朝他的喉咙割来。不,也许还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屋子的角落里就有一把电动锯子,“如果我恨你,我就会把你活生生锯成两半。”那个男人曾经对他这么说过。那不是玩笑。
如果今天他不动手,他跟她两个人都得死。
他在恐惧和战栗中握紧了那把刀,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至今他仍然记得那女人的眼神。当他把刀插入她的心脏时,他感觉就像扎在一块松软的沙地里,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她仰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痛楚和愤怒,她可能无法相信自己真的会死,在最后一刻,她企图跟死神抗争,她企图挣脱捆绑她的绳子,然而,她所有的努力最终都是徒劳的。她的身体扭动了好几分钟,骤然停住。她呆滞地望着他,恐惧慢慢从她眼中消散,她知道她快死了,她知道她已经解脱了。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
事实证明,这件事是个良好的开端,同时也是他人生的分水岭。如果他当初没有杀死这个女人,他后来便不会有勇气杀死那个囚禁他的男人。而如果他没有杀死那个男人,那他或迟或早都会成为这个人的刀下鬼。其实,一旦他开了杀戒之后,再杀多少人,就都无所谓了。
“干得不错。干得不错。”那个男人尖声笑起来,“好——现在,你已经杀了人,告诉我,下一步,你该怎么办?”
“我想,我们可以埋了她,或者烧了她。”他道,他身上的伤痛几乎让他站不住,可他的声音无比冷静。
那个男人看着他,神情有些迷惑。他猜想,这个混蛋在怀疑他是不是过去杀过人,要不然,这孩子怎会如此冷静?他才13岁。他应该哭鼻子不是吗?他应该精疲力竭地倒在尸体旁边,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在那里唠叨,我杀了人,我杀了人,不是吗?可是,他却站在那里,低头望着尸体,冷静地考虑该如何消灭证据。
他们两人在沉寂中度过了十几秒钟。最后,那个男人打破了沉默。
“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她丢到后面去。然后,我们吃点东西,要不然,你哪来的力气干活?”
那个男人将女人的尸体拖出了房间。他猜想他可能将她扔进了外面的柴房。过了会儿,那男人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个竹篮子,里面有黄瓜、番茄、芹菜、豆干和鸡蛋。
“会做菜吗?”那个男人问他。
他摇了摇头。
“那你得学。你来摘芹菜,我来刨黄瓜,我们可以做一顿像样的午饭,”那个男人心情愉快地说,“别指望吃什么鱼啊,肉的,如果真的想吃,我们就把那女人吃了……”
他吓了一跳,那个男人嘿嘿笑起来。
“得了,我不是食人魔。我只是想告诉你,吃那个女人,跟吃鱼,吃肉,没什么两样,它们都是有情众生的躯体……知道佛教吗?”
他又摇摇头。
那个男人将一把芹菜丢在他面前。“我从小喜欢佛教,小时候,我还拜过一个师傅,可我没办法皈依,因为我不够格,我父亲开了一家屠宰场。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逼迫我学习如何杀死动物,教我怎么分解它们的尸体,当我开始对它们的眼泪和绝望感到麻木的时候,我的技艺就越来越纯熟,他们都夸我能干……”他轻轻摇头,“在我6岁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一头小猪,它是我的伙伴,它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曾经发誓要保护它,可是,一年后,它就被我父亲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