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十四场(第3/6页)
“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和被告一起离开?”
“德威特先生说他另外有约。”
“跟谁?”
“他没说,当然,我也就没问。”
“被告离开俱乐部后,你做了什么事?”
莱曼站起来,面带微笑地再次抗议,格林法官再次裁决抗议有效。布鲁诺悻悻然地结束了询问,让证人退席。
莱曼信心十足地走上前来。“接下来传唤的证人是,”莱曼看着检察方的众人,刻意拉长音调,“萨姆巡官!”
萨姆活像偷苹果被逮到的小鬼,当场做了错事般愣住了。他看了布鲁诺一眼,布鲁诺只是摇摇头。萨姆有点儿迟疑地站了起来,眼睛一直看着莱曼,最后宣了誓,砰的一声重重坐上证人席的椅子,挑衅似的等着辩方律师开口。
莱曼则是自鸣得意的模样,他友善地看着陪审团,仿佛是说:“你们看,我甚至敢传唤了不起的萨姆巡官当证人。”接着,他半开玩笑地朝萨姆晃晃手指头,意思是少安毋躁。
“萨姆巡官,查尔斯·伍德被发现遭人谋杀,警方到默霍克号渡轮上调查时,你是否也在场?”
“我在场!”
“尸体从河里捞起来时,你在哪里?”
“在顶层乘客甲板上,船的北侧,栏杆一带。”
“你一个人吗?”
“不是!”萨姆大声否认,随即紧闭嘴巴。
“还有谁在旁边?”
“被告和一位哲瑞·雷恩先生,还有我的一些手下也在甲板上,但和我靠在栏杆边的只有德威特和雷恩。”
“当时,你是否注意到德威特先生的手指受了伤?”
“没错!”
“你是如何注意到的呢?”
“他靠着栏杆倾身向前,右手很不自然地高举着,用肘部抵着栏杆。我问过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那天晚上在俱乐部时不小心弄伤的。”
“你是否近距离看过这个伤口?”
“你的意思我弄不懂——近距离?什么叫近距离?看到了——我只能这么告诉你。”
“好的,巡官,不需要生气嘛。请你描述一下,当时所看到的伤口是什么样子,好吗?”
萨姆有些为难地看向布鲁诺,但布鲁诺只有一对耳朵还保持着警戒状态,整个脸都埋在手掌里。萨姆无奈地耸耸肩,说:“受伤的手指有点儿肿,伤口是那种皮开肉绽型的,但干了的血痂覆盖了整个伤口。”
“巡官,你是说整个伤口对不对?整个伤口凝在一起,而非东一处西一处冒着血,是吧?”
一丝狐疑掠过萨姆凶悍的脸,这一刻,他声音里的敌意也消失了:“是的,而且凝结后血痂挺硬的样子。”
“巡官,按照你的描述,意思是伤口的愈合情况不错,对吗?”
“是的。”
“所以说,你看到的不是个新的伤口,是吧?换句话说,你在栏杆那儿所看到的伤口,并不是刚刚才割破的,是不是这样?”
“我不懂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医生。”
莱曼拉起他的上嘴角,笑了。“非常好,巡官,我换个方式问,你看到的是个新的伤口吗?刚割破的伤口?”
萨姆没好气地说:“你问得可真愚蠢,新的伤口哪有干血痂凝在上面?”
莱曼满意地笑着说:“没错,正是如此,巡官⋯⋯那么,萨姆巡官,请你告诉庭上和陪审团,你看到了德威特手上的伤口,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尸体打捞上来了,我们赶紧冲下楼梯,到底层甲板去。”
“那你们下去时,德威特的伤口又发生什么事了?”
萨姆板着脸。“被告走在前面,他伸手去抓门把手为我和雷恩先生开门时,忽然叫起来,我看到他手指上的伤口裂开了,又淌起血来。”
莱曼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萨姆结实的膝部,一字一顿地说:“伤疤裂开,伤口又冒出血来,这是因为被告不慎抓了门把手,是吗?”
萨姆迟疑起来,布鲁诺这时则绝望地摇着头,眼神非常忧虑。
萨姆不情愿地低声说:“是的。”
莱曼很快接口:“伤口又开始流血后,你仔细看过吗?”
“是的,德威特拿出手帕紧按着他受伤的指头好一会儿之前,我们看到血疤有好几处地方裂开,鲜血就从那些裂口渗出来。然后,他用手帕把伤口包上,我们继续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