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病 7(第3/6页)
“是为了给源达老先生进行牙科手术。”
“做牙科手术还得费这么大的劲儿?而且,动一个牙科小手术也用不着付五十万定金吧?”
“这正说明了这次手术的重要性。花了一百七十万强租阵内屋的二层小屋、用缺了口的破饭碗来为老人做餐具,以及指定了那些供老人食用的菜谱、探望老人时戴着鸭舌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不都是为了源达老先生这颗宝贵的牙齿吗?现在你理解了吧,阵内先生?”
御手洗用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阵内严看了好久,而阵内却睁着大眼睛不解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完他垂下头,叉着手臂思考着。
“别着急,其中的道理请你慢慢想。那么,过一会儿要是由利井来了电话,雉井先生,还是由你出面去接。今天早晨我实在没办法才假装出你的声音说了几句,不过这太危险了。另外,假如他提出要求让你上哪儿出诊,你可千万要拒绝。告诉他,你现在不愿意见任何人,也不想离开家门一步。或者干脆告诉他,即使肯出一千万也别想让你去,不过我想他也不会同意出如此高的价钱。这么一来,他一定会提出带上患者到这里来找你。你可以告诉他,这个你完全可以答应。另外,对方也许会在电话里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你告诉他,只要多给钱,一切都好商量。他一定还会问诊所里另外还有谁,你就告诉他,连一个护士也没有,就你自己一个人。电话里这么回答就行了。如果一切如我们所料,进展顺利的话,几个小时后我们便可以回阵内屋去喝庆功酒了。关于雉井医生行医执照的事,我看适当情况下也可以酌情给予一些关照吧?你看如何?”
这时电话铃响了,两位警察和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可是阵内严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依然叉着双臂,呆呆地思考着什么。
“雉井先生,你来接电话。我的声音恐怕已经被他记住了。”御手洗不慌不忙地催促着。
雉井摆出医生的架子,傲慢地往电话机旁走去。
“喂,我是雉井。”
他故作威严地压低嗓子拿起话筒说道。
“好,好……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警察啊!”说着,他用手掌盖住话筒下方,回头说道,“是浅草警署打来的。”
我们马上松了口气,田崎上前一把接过话筒。
“喂,我是田崎。什么?嗯,嗯,哦……是吗?那好,我知道了,谢谢。”
他把话筒放回原处,扭头说道:“昨天问的事有着落了。当年这个区域——噢,就是昨天他用铅笔在图上画圈的那个区域——在大正十二年九月发生关东大地震前,的确有户人家住过外人。不过其实也说不上是外人,他们是在那里干杂活的学徒。房东平常管吃管住,学徒们干活就在一层,而二层则是宿舍。这户人家姓坪田,据说借住二层的学徒不止一个,但是具体名字已经记不清了。现在那家的女儿仍然活着,住在浮间附近。是她把自己当年记得的事提供给警方的。”
“原来是这样。有关借住者的年龄她都说过什么?”
“据说几位学徒当年都很年轻,具体岁数她说记不清了。”
“借住者的姓名她还记得吗?”
“说是完全忘了。”
“请再问问她,是否名叫小日向、铃木或者鉴?另外,即使不是他们,也问问她,对这几个名字是否还有印象。”
“小日向、铃木、鉴……这几个名字怎么写?”
田崎掏出本子边记边问。御手洗一一做了说明。
“那好,我记下了,让他们再去问问。”田崎边说边拿起话筒,突然又停下手问道,“噢,请问这户人家当年的职业到底是什么?”
“牙科医生。”御手洗回答。
田崎一听眼睛都睁大了。“这就说得通了。可你是如何……”
“这事以后再说吧。先把事情交代完。”
御手洗用手在鼻尖前挥了一下,田崎急忙拨了电话。雉井诊所和阵内屋的电话一样,都是有拨号盘的黑色老式话机。
在田崎打电话布置调查的时候,御手洗的心情显得出奇的好,说明目前一切都正在按照他的设想逐步实行。可是那以后又过了很久,直到中午过后,窗外已经起风,院子里的鸣虫声音也已清晰可闻,电话仍然没响。我们几位已经饿得坐不住了,御手洗兴高采烈的心情也在慢慢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