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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我预想的金额高太多了,几乎是我目前存款的全部。但他说利息可以适当减少,而且这钱只要不去动,一百五十万一分都不会少,借一个月就行了。只要一个月,这起事故的责任就可以一笔勾销,两方同时获利,这是个好办法。于是我就答应下来,这个办法比让我赔偿戒指好多了。
九月十九日(星期一)
去病房探视井原先生,护士告诉我他去公司了。我问他出院了吗,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护士说他白天去公司,晚上回医院——还没听过有人这样住院的。不过看他已经恢复,不用天天来探视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九月二十日(星期二)
菜菜已经四个月大,是该让她真正断奶了,可以给她吃一些像蛋黄一样的固体食物。我知道一些断奶期的基本常识,食物一定要煮得烂,煮得透。应该不会有问题。
九月二十一日(星期三)
菜菜身上长出了像湿疹一样的东西!吓死我了。是对鸡蛋过敏?还是因为换了不同牌子的奶粉?以前一直喂她喝汤,现在已经能喝一点粥了。看来是我太着急,不行,还是只能让她喝牛奶和米汤。真是搞笑,我已经没有奶了,这该怎么办?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四)
吉田医生说不用这么早给孩子断奶,现在还可以用汤勺喂她果汁、酱汤之类的流质食物。像蛋黄之类的,还是等抵抗力再强一点的时候给她吃比较合适。
九月二十三日(星期五)
今天是假日,但老公从早上开始就赖着不起来。这段时间无论照顾菜菜,还是去医院探病,都是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老公他一点儿都没发觉我在忙什么。虽然我很感谢他一下班就回家,但他在家不是睡觉就是看棒球。问他话,他也爱理不理的,难怪悦子她们要瞧不起我。想到这里我就怒火中烧,看到他充满钝感的后背,恨不得踹上一脚。
放在角落里的电子琴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最近我连琴盖都没有打开过,弹奏的技巧应该都还给老师了。当初我说要和现在的老公结婚,搬到田端来住,悦子她们就说:“这么快就结婚啊?我看你坚持不了多久的。”唉,好像是有点被她们说中了。我和老公不像别人那样,在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后才结婚的,可能有些遗憾,但反过来想这不也是挺好的吗?对,是挺好的,我觉得这样恋爱结婚才适合我,老公他也是和我最相配的人。如果现在能有时间练练电子琴就好了。
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一)
夏天就要结束了,出门也不再辛苦。今天井原先生让我以后不用再来了,真是太高兴啦!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明天一定会更好!以后我要多花点时间照顾菜菜和老公。
九月二十九日(星期四)
井原先生突然打电话找我,他说他在附近办事,能不能顺便出来见个面,谈谈保险的事。对于他的请求我无可奈何,但约在西尾久附近会被邻居看见,所以不得不在一家离田端车站很远的咖啡店碰面。
井原先生看起来很健康,但脖子上还包着绷带。我还以为他要谈保险的事,结果扯了半天都没开始谈正事。一开始他尽说些客套话,什么“您的孩子长大了”之类的。到后来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说:“自己这把年纪一个人很孤独,当初要求太高,不然就应该找像太太您这样充满魅力的女性。呀,我这么说的意思好像是看上太太您了。”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男人真不要脸!“这把年纪”,谁管你多大了啊!结不结婚是你自己的事,孤独也是你自作自受,和我这个有家有孩子的人说这种话,你到底知不知羞耻啊。或许有些女人和他一样,到死都是一个人,活该!
十月三日(星期一)
菜菜已经四个多月大了,有时候听见她好像在说什么,仔细听,才发现她在叫“爸爸”。我很失望,可能我在喂菜菜吃东西的时候,经常自言自语地说:“爸爸到哪里去了呀,爸爸真让人没办法。”无意间她就学会了“爸爸”这个词的发音。麻烦的事情都是妈妈在做,爸爸只是在旁边看看电视,或像哄猫似的逗逗菜菜。菜菜你真不懂事啊,妈妈这么疼你照顾你,你却先学会了叫爸爸,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