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窃的信(第2/8页)
“瞧,”杜潘对我说道,“你想了解的占上风的原因都在了——偷信人完全清楚丢信人对他的了解。”
“没错,”局长回答道,“过了几个月之后,这样的权力在政治场合上变得非常危险起来。信的主人日复一日地更加坚信必须把信要回来。可是这件事又无法公开进行。最后她万般无奈,让我来负责处理。”
“我相信,”杜潘说着吐出了一串优美的烟圈,“这是她能希望甚至是能想象到的最英明的办事人了。”
“你过奖了,”局长说道,“不过,可能有人是这么想来着。”
“很明显,”我说道,“正如你所说的,信还在这位大臣的手里,而使他占上风的是拥有这封信而不是拿它派具体的用场。一派用场,他就不再有这样的权力了。”
“对,”G说道,“我正是按这样的想法进行的。我首先考虑的是要对大臣下榻之处来一番彻底的搜查,可让我为难的是,搜查一定不能让他本人知道。特别是我被告诫说,一旦让他有理由怀疑我们的计划,情况将变得十分危险。”
“可是,”我说,“对这样的调查你可是相当专业的。巴黎警察局从前常做这样的事。”
“没错,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绝望。这位大臣的日常起居也让我有机可乘。他经常彻夜不回,他的仆人不多。他们都睡在离主人套房很远的房间里,另外,这些人都是那不勒斯人,很容易就喝得酩酊大醉。你知道,我手里的钥匙,可以打开全巴黎任何一扇房门或橱柜的门。三个月来,没有一个晚上我不在D的住处呆上大半夜,亲自搜查那地方。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名誉,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那笔酬金数目很大。等我完全相信这偷信人比我还机敏得多时,便不再去搜查了。我觉得已经把所有可能藏着这封信得角落都查遍了。”
“但是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尽管信也许是在大臣手里,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但他是否可能把信藏在了别处而不是自己的住处呢?”
“这不大可能,”杜潘说道。“照宫廷上目前的特殊情况看,特别是据说D某人也卷入其中的那些阴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立刻需要这份文件——随时都会有人命令立刻拿出这份文件。这一点和掌握这份文件几乎具有同样的重要性。”
“能随时拿出这份文件?”我问道。
“就是说,能随时销毁这份文件,”杜潘答道。
“对,”我说,“很明显,文件就在他住处。至于说他是否会把文件带在身上,我们可以认为这样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完全正确,”局长说道。“他有两次受到突然检查,就像遭到拦路抢劫一样,他在我亲自监视下被仔细搜过身。”
“你还不如省了这些麻烦,”杜潘说道。“我看,这D某人并非愚钝之辈,既然如此,他肯定预料到会有突然搜查,这是当然之事。”
“的确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G说道,“不过他是个写诗的,而我认为写诗的人离笨蛋不过一步之差了。”
“对,”杜潘若有所思地长长地吸了口海泡石烟斗,说道,“尽管我本人也一直蠢笨地在写一些打油诗什么的。”
我说:“你能不能仔细说说你搜查的情况?”
“好,事实上,我们搜得从容不迫,什么地方都搜遍了。干这样的事情我早已经验丰富了。我在整栋楼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每个房间要查上整整七夜。我们首先检查套房里的家具。能开的抽屉都开一遍,我想你是知道的,对受过正规训练的警察来说,再‘秘密的’抽屉也能找得到。在这样的搜查中谁要是被‘秘密’抽屉蒙过去了,那就是个大傻瓜。事情明摆着的。每一只橱里都会有某些体积——就是空间——需要弄清楚。我们有详细的规则。一段线条五十分之一的差别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查完橱我们查椅子,还用你见过我们使用的那种细长的针签刺探枕头。我们还卸下桌面。”
“干嘛这么做?”
“有时候想藏东西的人会搬开桌面或其他家具的类似板面,在家具的腿上挖洞,把东西藏在洞里,再把板面放回去。床架支柱的顶端和底部也能这样派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