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园爆炸案(第6/7页)

成亮有些疑惑地说:“藩队,你凭什么证明这个电话就是凶手的?”

藩斯明抬起头瞥了一眼在前边不远处烤羊肉串的油渍渍的秃头汉子,说:“凭直觉与思考。”

“可这与现场遗留的和我们在泡桐树下发现的塑料发卡有什么关系?”

“你记得没有,两年前《石城日报》报道了这么一位人物:发卡收集爱好者,说这个人走到哪里就把发卡收集到那里。据说他的家里现在已有近千个发卡,塑料的,玻璃的,其他材料的,占据了满满的一屋子。”

成亮叫了起来:“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把这件事联系到一块儿去呢?”

藩斯明看着助手激动的样子,微微地笑了:“我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孤立的,都是有联系的。”

“那么你断定凶手就是这个发卡收集者?”

藩斯明却没有回答助手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思绪往下说:“你记没有记得,报纸上对这个人的介绍?”没有等助手回答,藩斯明又说了起来,“这个人是一位烹饪师傅,胖脸,头上头发稀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住在城北小区十五号楼四单元302室。”]

成亮的眼睛里闪现着钦佩的光波。

“我可不要你佩服我什么。我只要你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直觉、判断与推理能力。这比什么都重要。”

成亮笑了。

“我觉得你的推理就像赵本山演小品一样,只在最后才把包袱抖开。”成亮说,“我现在去一下城北小区?”

藩斯明悄声地模仿着电影上日本鬼子说:“悄悄地进去,打枪的不要。”

“知道。”成亮说着,脚步已跨在马路上。

“辛苦一下,回来了我请客。”藩斯明在他身后说。

成亮头也没有回地说:“好嘞,但我要吃鲍鱼龙虾。”

过了不到半小时,成亮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了,藩斯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啤酒,成亮端起一干而净,用手抹了抹嘴巴,要说什么,藩斯明却说了起来。

“你进到屋子里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满屋子的盒子里,抽屉里,柜子里,床上床下,到处都是发卡。而且样式繁多,可以说不可胜数。对不对?”

成亮点了点头。“一点儿不错。可这与二奶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爆炸是针对二奶的吗?”

藩斯明压低地了声音说:“这里应有一个罗曼蒂克的故事。几年前,这个烹饪师在这里打工时认识了也在石城市打工的这位姑娘。姑娘是大专毕业,在一家幼儿园当临聘教师。他们交往了,烹饪师爱上了姑娘。向她求婚,可姑娘却觉得他有点滑稽,并没有把他的求婚当一件什么大事来对待,她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有一次,男子看到姑娘头上戴的发卡非常漂亮,就说,我会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的发卡的。姑娘笑说你能买上一千个样式不一样的发卡,我就嫁给你。姑娘其实是说笑话,可没有想到,男子却当了真,他是一个情种,从此就爱上了搜集各种各样的发卡,走到哪里搜集到那里。当他搜集到九百多种发卡的时候,他向姑娘说了进展情况。可姑娘这时候却说她名花有主了。男子问这个主是什么人。姑娘说是一个建筑承包商,他们已经同居了。男子遭此打击,恶从胆边生,就产生了杀人恶念,制造了这样一起爆炸案……他想把姑娘炸死,也把承包商炸死,可没有想到,前来开门的却是承包商的妻子……”

成亮说:“按常理推断,死者是承包商的妻子,作案者应当就是承包商。而不是其他人。”

藩斯明摇摇头:“我们侦破案件既要按常理推断,更要按照自己的直觉来推断。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证据。承包商杀害自己的妻子的证据是什么?没有。有的只是判断。可这个判断有时候却会把人引入歧途。”

成亮这时候脑子里哗地闪了一下,他高兴地说:“藩队,你的推理是这样的:烹饪师事先制作好了炸药与引爆装置,并且跟踪那个二奶,发现她在晚上进了承包商的楼房后,他随后也跟了进去。他在楼道里布置好了炸药,然后又偷偷地溜出来,躲在外面不远处的地方,应当是树杈上,然后以一口假腔向二奶打电话。要她出来一下。可二奶却没有出来,倒是站在一边的承包商的妻子听到电话,竟去开门了,当她一开门,躲在外面不远处树杈上的男子看到出来了一个女人,就按下了引爆开关,于是爆炸发生了……躲在树杈上的男子听到爆炸声,知道大事办成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脱下夹克衫子,挂在树杈上,顺着树杆溜了下来。于是树下面就有了几颗塑料发卡遗落下来,那是男子装在夹克衫口袋里的。而他在承包商的楼道里不慎也把一颗塑料发卡遗落在现场。这些发卡是他凑够一千颗的最后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