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暴风雨前的钟声(第11/42页)

法尔克边走边说道:“刚才,哈尔?艾玛好像在吧?”

“没错。如果她没来的话,下毒的人就逃到街道上去了,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就你所见,艾玛怎么样?”

“实在是非常……厉害。”尼古拉叹气似的接着说,“剑使得非常好,整个防御一步都没有退,实在是难以置信。无论什么方法都应该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但艾玛只用手部动作就把攻击挡下来了。”

“这样……用‘厉害’来形容可能不太准确啊。”

“确实呢。感觉应该说‘不知何为恐惧’。”尼古拉又向前迈了几步,低声道歉,“应该把她留下来的,抱歉。”

法尔克没有说什么,伸手在斗篷上已经积满雪的尼古拉头上“砰砰”地敲了两下。

织工大街上没什么人。街上大雪纷飞,人们肯定都在家里工作。我们穿过北门来到渡口,准备前往小索伦岛,去解开消失的俘虏之谜。

索伦岛的北边,马多克如往常一样把守着前往小索伦岛的渡口。这天气就十一月而言也太过寒冷刺骨,他在小小的火堆旁烤火取暖。他一直盯着雪幕中逐渐走近的我们,但直到能看清我们的脸时才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不是阿米娜小姐吗,居然在这种大雪天赶过来。”

“请你送我们过去。现在能出发吗?”

“嗯,没问题。”

好像没有人要使用渡船,船用绳索固定着。不过海峡对面隐没在风雪之中,就算呼叫渡船的旗子升起来这边也看不到。在马多克解开绳索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静静地伫立等待让人感到寒风似乎钻进了骨头。

海峡中波浪很高,一阵一阵碎成白色的浪花。昨晚出现的礁石路此刻沉入海底,踪迹全无。

不久,小索伦岛就从雪幕的另一边,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

数千天的刻痕

小索伦岛。

这个小岛上只有埃尔文家的领主馆,在岛的一角伫立着一座高塔。

这座塔是很久以前,在维京人的威胁尚未成为传说的时候,为了尽早发现袭击索伦的海盗而建立起来的。但随着时代变迁,索伦岛上的兵营里也设立了瞭望台,这座塔的使命便宣告终结。就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亡父已经预告了维京人的袭击,那座塔里依然没有布置一名卫兵。

可那座塔现在也不是景观建筑。就连侍奉埃尔文家的人们也基本上不知道这一事实——那是一座关押着一名俘虏的监狱。

托斯坦?塔吉尔森在特塞尔岛的决战中败给了父亲,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塔里。他拒绝了我无数次向他提议的俘虏宣誓,放弃了恢复自由的机会。他说,自己正在等待自己的君主。

在父亲死去的夜里,他也从房间里消失了。明明这个房间被一把古老的锁紧锁着,就算拿到了钥匙也不见得能打开。我的侍女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自己也去确认过。聆听完吟游诗人伊沃德的叙事诗,回去换衣服之前,我在亚丝米娜的陪伴下前往西边的塔。我并非怀疑她所言不实,只是不愿相信并非自身亲眼所见的东西。并且托斯坦从那个封闭的房间里消失——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难以置信了。但是,透过铁门上栏杆的空隙,我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

人无法像轻烟一般消失。不过,托斯坦也不算是普通的人类,而是连死亡的权利都被剥夺了的被诅咒的维京人。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穿过这扇铁门!

暴露在狂风中的渡船剧烈地摇晃着,手指和耳朵都冻僵了。法尔克和尼古拉一言不发,但从脸色上来看,很明显都冷得不行。

但我们没有时间进入领主馆温暖身子。大门前,马修蹲着在搓手,他今天值日班。看到我,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我不打算将他怠惰的行为一一点出指责。自己执勤的时间里领主被杀害了,他还是这么悠然自得,跟他说什么都只是对牛弹琴。

“阿米娜小姐,正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