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骑士与佣兵(第7/37页)

但是出乎我意料,法尔克否定了我的话:“并不是这样,阿米娜小姐。刺死领主大人的并不是暗杀骑士。”

“但是刚才!”看到那道不祥的绿光后,他的确说过那是因东方的魔术而起。刚要反驳,他便打断我的话,说道:“我们知晓暗杀骑士所用魔术的全部种类。这次他所使用的是‘强加的信条’,一种邪恶的魔术。”

“强加的信条?”

“是的。虽说暗杀骑士所使用的每一种魔术都是杀人之术,但这一种可算是最为卑劣。要使用这个法术,必须先得到选定对象的血。把血涂在银质短剑上,将短剑浸在盛满葡萄酒的铅皿中。如此一来,被取了血的人就会悲惨地变为暗杀骑士的爪牙……我们称之为‘走狗’。”

“是指被暗中操纵了吗?”

“是的,但并不仅仅如此。”仿佛连说出口都觉污秽,法尔克的话语并不流畅。“打个比方吧。就好比是骑士下马后,会自然而然地照料坐骑;修道士听到钟声后,会自然而然地在礼拜堂献上祷告;农夫到了秋天,会自然而然地收割成熟作物……‘强加的信条’的牺牲者——‘走狗’,会理所当然地运用自己的知识和力量杀死目标,完成被强加的任务。然后忘记这一切。”

难以置信。如果眼前没有父亲的遗骸,我一定不会相信。

“那种恶魔一般的法术……”

“确实存在。虽然需要准备工作和高水平的魔术知识,但暗杀骑士不用亲自动手杀人了。在东方,他们利用此法术让基督徒杀害基督徒。”法尔克稍微移开视线,“埃德里克操纵某人使其刺杀了领主大人。而且关于被操纵的是谁,几名嫌疑人已经判明。”

我发觉自己也清楚这几名嫌疑人是谁。

“昨天领主大人说了‘我今晚会在作战室,对即将到来的战事进行整理和思考’。‘走狗’听到了这句话。正因如此,‘走狗’从常用门进入馆内后,没去领主大人的寝室,而是直接找到作战室来。阿米娜小姐,请问,家佣们知道领主大人昨晚在作战室吗?”

不去向他们确认的话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怎么想他们都不该知道。“父亲没在我面前说过家佣们知道他在作战室。我想家令洛斯艾尔应是知道。但是其他人应该都不知。因为到了夜里,家佣们都会回佣人宿舍。”

“恐怕确实如此。如果家佣们知道的话,应该会惦念熬夜推敲战术的领主大人,送来饮品或者其他照明物。但是在这张桌上根本见不着那些东西。家令虽然知道却没有命人准备东西,估计是领主大人给他上了缄口令。那么我们该考虑的嫌疑人目前只有八个。”

八个人,十分明显,他们的名字是:

首先,我自己。阿米娜?埃尔文。

家令洛斯艾尔?福勒。

见习骑士埃布?哈巴德当时也在场。

然后是:

撒克逊人,骑士康拉德?诺多法。

威尔士弓手,伊特尔?阿普?托马斯。

马扎尔战士,哈尔?艾玛。

撒拉逊魔术师,苏威德?纳崔尔。

英格兰吟游诗人,伊沃德?萨姆斯。

虽然我想过马丁?波内斯市长可能也知道,但昨天他中途便发怒离开了。暂且不列入嫌疑人范围内。

他们中的某个人杀死了父亲。

但到底是谁呢?

“希望佣兵们在得知领主大人的死讯后,尚未离开索伦。成为了‘走狗’的人即使在杀死目标后,也无法从魔术中解脱。因为此法术对‘走狗’来说也是一种诅咒。他的身体会逐渐被侵蚀,早的话半个月,最迟三个月内必会丧命。解开诅咒,救助魔术的牺牲者也是我们医院骑士团的义务。”

但是直接对父亲下手的却是这个‘走狗’。

抓获‘走狗’后,我能抑制住复仇心吗?能忍住不以埃尔文之名治其死罪吗?

我不知道。

吟诵圣诗

修道院的副院长—波尔修道士专程赶来领主馆。他在黑色的披肩下穿着素色的衣服,是熙笃会的‘白色修道士’。领主馆内虽也建有礼拜堂,并拥有专属神父约翰,但每逢葬礼或婚礼时,邀请修道院承办是埃尔文家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