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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奇妙的葬列(第4/6页)

“……”

“将解剖和犯罪拉到一起就麻烦了。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解剖。因为是我的要求,或者可能就带有那种感觉了,但我刚才所说的‘不解之处’的意思,仅仅是指一个二三分钟前仍好端端的人突然死了这种事情。”

“但是,已有两名医生看过,说是心脏麻痹致死。”

“所谓心脏麻痹是一个总称,既非心脏的疾病,也不成为法律上的死因。死亡诊断书上应当写成狭心症发作,但为什么引起了狭心症发作,这原因尚未弄清楚。

如果运动员出现这样的突然死亡,恐怕对于运动会产生不良影响吧。”

“……”

高山检察官的说明似乎有点儿打动了茂木老板的心。检察官在措辞上特意不使对方留下自己是在工作职业上对于新海清的死因起疑心的印象。但是,既然他是表明身份而来的,对手受此影响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因为这样,茂木老板的态度真的改变了。

“我明白了。丧礼马上要开始了,请等候一个小时左右。丧礼之后有30分钟休息,就是告别仪式。因为遗蠕不一定整个告别仪式都在那里,所以那时我会带她过来这里。请您直接对她说明吧。不过,高山先生,”这时老板与检察官对视了一下,“如果新海太太无论如何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我只是作私人谈话来说的,不是作为检察官。即使新海君就此入葬了事,我也没有过失之说。”

“那么我先离开一下。”

“请吧。”

茂木老板一走出去,便见遗属们出了接待室,陆续向丧礼会场走去。从食堂出来的高山检察官从最后面挤入会场。

5

约一个小时之后,高山检察官和新海菊江开始面对面谈话,大体上如事前所料,也就是说,当服丧之人听见要解剖时,便哭泣起来。最初只是二人相对,但稍后茂木老板也走进来坐下了。似乎对于茂木老板而言,菊江不知所措的情形也是意料之中的。

“如检察官先生所说,并不意味着犯罪,”老板对菊江说道,“所谓‘突然’,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可解啊。”

的确是这样。”检察官说道。他心里挺佩服茂木老板的妙语。

“为了解开这个不可能,只有作解剖了。完全是针对疾病而来的——高山先生?”

“正是如此。”

“我最初也认为这位先生的要求毫无道理,但仔细想一下,作为负责50名球员的人,觉得自己对这样的问题也不能置身事外。但是,太太,此时此刻如果您不愿意,不妨直说您不愿意也可以。这要求不是一个命令。——对吧,高山先生?”

“的确是这样。”

茂木老板的角色变化令人稍有怪异之感。似乎两个大男人正在逼迫一个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未亡人。高山检察官看不出茂木老板的内心。作为老板,他真的是那样认为的么?

“提到解剖,听来是挺残酷的,”检察官说道,“其实呢,只是了解一下不能从外面观察得到的身体内部,仅仅是一部分,尤其是以心脏为主。如果您认为这样做也不适宜的话,只是采血好吗?”

“时间大概要多长?”菊江第一次开口说话。

“从这里去火葬场的中途,中间占用约一个小时就行。现代解剖学已进步了,事后是几乎辨认不出来的。我们不能干伤害佛祖名誉的事情。”

菊江内心看来已动摇了。就在她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突然玻璃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漂亮女子进来了。她就是菊江的妹妹长冈阿伊子。二人长得很相像。但阿伊子的性格似乎与菊江正好相反。

“我打扰一下,”阿伊子站在高山检察官身边,对菊江说道,“说是要进行解剖?姐姐,这种事您不会答应吧?!”

“……”

“茂木先生,大哥并不仅仅是我们的大哥,他是许许多多球迷的大哥啊。大哥是在他们面前死的呀。那时候球场上有四万人,为什么只有这位先生对大哥的死抱有疑心呢?”

“阿伊子,”菊江说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是涉及运动医学的问题。”

“什么运动医学?”

“对医学有帮助。”

“人即使死了之后也非得为他人作贡献不可么?大哥在生前已经为棒球、为球迷,以及为公司赚钱做得够多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