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个地理问题(第4/5页)
埃勒里张开双臂搂住他父亲的瘦肩。“你是永远的奇迹,现代罗得岛巨像[6]。天呐,爸爸,见到你真高兴。你们老人旅行可得小心……你好,教授!”
他们握手时,亚德利两眼放光。“我想我被包括进七老八十的类别里了吧?你父亲跟我进行过一次关于你的交心谈话,年轻人,他认为你还留了一手。”
“啊,”埃勒里变得严肃起来,“他这么说,是吗?你好,局长!多谢你迅速接了我那讨厌的电话。我当时急得要命……嗯,先生,形势如何?”
他们慢慢穿过机场走向航站楼。警察局局长说:“情况看来很顺利,奎因先生。你要的人九点差五分乘飞机到达——我们好不容易把警探们准时派到这儿。他什么也没怀疑。”
“我刚好迟到了二十分钟,”教授叹气说,“当我拖着我那吱嘎作响的老骨头下飞机时,一位警探抓住我的胳膊,我一生中从来没那么害怕过。‘亚德利?’他声音严厉地说。嗯,老弟,我——”
“嗯,是的,”埃德里说,“呃——克罗萨克现在在哪儿,局长?”
“他不慌不忙地出了机场,九点零五分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卢勃一家三级旅馆——罗克福特旅馆。他不知道,”局长严肃地说,“一路上他有四辆警车护卫。他现在就在那儿,在他的房间里。”
“他不会逃走吧?”埃勒里焦急地问。
“奎因先生!”警察局局长生气地说。
警官嘻嘻笑着。“我突然想起来,纳索县的沃恩和艾萨姆在跟踪追赶你,儿子。你不等他们吗?”
埃勒里突然站住。“天呐,我把他们忘了!局长,沃恩警官和地方检察官艾萨姆一到,请你选派什么人作他们的护卫好吗?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达。把他们带到罗克福特旅馆来。不让他们观看这场压轴好戏是不公平的!”
但地方检察官艾萨姆和沃恩警官落后埃勒里要大大少于一小时。他们从芝加哥上方黑暗的天空降落时正好是十一点钟,两人由几名警探迎接,坐在警车里被护送到卢勃。
这些旅行者的重聚是场小小的欢乐。他们在罗克福特旅馆一个隐蔽的房间里会面,这里布满了警探。埃勒里伸开四肢躺在床上,脱了外衣,快乐无比地养精蓄锐。奎因警官和警察局局长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谈话。亚德利教授在盥洗室里把脸上和手上累积的几个州的尘垢洗干净……两位旅途劳累的先生[7]呆呆地朝四周打量。
“怎么?”沃恩怒吼着,“这是终点,还是我们要继续追踪到天涯海角?这家伙是什么人——一个马拉松选手吗?”
“这次真的是终点了,警官,”埃勒里嘻嘻笑着,“请坐,你也坐,艾萨姆先生。让你们疲乏的骨头歇歇。我们有一整夜时间哩,克罗萨克先生跑不了。来份快餐怎么样?”
介绍呀,热气腾腾的食物呀,热咖啡呀,笑声呀,谈论呀,在所有这一切中埃勒里仍是不声不响,思绪好像已飞到很远的地方。偶尔,一名警探会来报告情况。有一次传来消息,643号房间的那位先生——他登记的是约翰·蔡斯,来自印第安纳波利斯——刚刚打电话让服务员帮忙预定早晨到旧金山的火车票。他们对这事进行了审慎的讨论;显而易见,蔡斯先生,或者说,克罗萨克先生,计划离开美国,进行一次穿越亚洲的长途旅行,因为他没有理由留在旧金山。
“顺便问一句,”午夜前几分钟,埃勒里懒洋洋地说,“教授,当我们冲进印第安纳波利斯的约翰·蔡斯的643号房间时,你认为我们究竟会发现谁?”
老警官疑惑地注视着他儿子。亚德利也盯着他。“怎么啦?当然是维尔加·克罗萨克。”
“确实。”埃勒里说,吐着一个烟圈。
教授吃了一惊。“你是什么意思?我说克罗萨克,自然是指生来就用这名字的人,但很可能他以一个不同的名字为我们所知。”
“确实。”埃勒里又说。他站起来,伸展伸展双臂。“我想,先生们,我们该把克罗萨克先生——我该这么说吗?——带回到现实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局长?”
“就等命令了,奎因先生。”
“稍等一会儿,”沃恩警官说,愤怒地看着埃勒里,“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643号里那人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