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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种三角关系(第4/6页)

那疯子抓着舷边,尖叫:“保罗,快跑!”

罗曼迅速看了看四周怀着敌意的面孔。“先去了你的尿布吧。”他说,耸耸他的阔大肩膀,半转过身子。

乔纳的拳头打在那人的下颚上。这一击带着几星期来乔纳一直怀在心中的所有仇恨,打得又准又狠。这一击会使一个普通人失去知觉;但罗曼是头公牛,只是使他打了个趔趄。他又眨了眨眼,一声猫似的嗥叫使他脸上的俊美一扫而光,他的大头棒似的右拳倏地抬起,来了个上勾拳,把乔纳打离地面一英寸,然后倒在木码头上,失去了知觉。

沃恩警官的温和消失了,他对手下人叫喊:“退后!”然后像一根梭镖似的跳上前去。罗曼以最快的速度,从码头上跳进斯特赖克畏缩在里面的摩托艇中,差点把船弄沉。接着他用手猛地把船推开。马达噼啪作响,船朝牡蛎岛飞也似的驶去。

“我上警艇追,”警官镇静地说,“你们把这可怜的家伙弄回去——几分钟后我就到你们那儿去。那家伙得教训一下。”

当警艇飕飕响着从码头开走去追赶摩托艇时,埃勒里跪在倒下的格斗者身旁,轻轻拍打他没有血色的脸颊。亚德利教授俯卧在码头上,从海峡里掬了一手掌水。

警探们喊叫着,为像亚哈船长[3]一样剥去上衣站在警艇船头上的警官鼓劲。

埃勒里把水滴到乔纳的脸上。“一个了不起的正义胜利的榜样,”他冷冰冰地对教授说,“醒醒,林肯;战争[4]结束了!”

十五分钟后,大家坐在殖民地时期的房子里,这时沃恩警官绕过角落走过来。乔纳·林肯坐在一把摇椅里,两手托着下巴,似乎在为下巴还连在他的脸上感到惊奇。埃勒里、艾萨姆和亚德利教授不理会他,背朝着他平静地抽烟。

警官的脸,由于鼻子周围有血迹、一只眼睛下方有处刀伤,虽然不完全像天使一般和善,却表现出他对刚才的角斗感到满意。

“你们好,”他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脚步重重地走上柱子间的门廊台阶。“嗯,林肯先生,你的代理人把他撂倒了。这是一场高尚的搏斗,有一个喜欢向女人献殷勤的男人要一个月都不敢照镜子了。”

乔纳呻吟着。“我——老天爷,我只是力气不够。我不是懦夫。但那家伙——他是个歌利亚[5]。”

“嗯,我就是他的小小的大卫[6]。”沃恩吮了下撕破的指关节,“我以为那老疯子要大发脾气哩。我实际上打败了他的大弟子!异教,是吧,教授?你最好去洗一洗,林肯先生。”他收敛了笑容,“我们回过来谈正事。见过布雷德太太了吗?”

突然乔纳站起来,进了屋。

“我想她仍然在楼上。”艾萨姆说。

“哦,”警官说,迈步跟在乔纳身后,“让我们赶在林肯之前到她那里。他做事一直都有绅士派头,但这是一次官方调查,该是我们从某个人那里弄到真相的时候了。”

看来,海伦仍在赫丝特·林肯的房间里。斯托林斯认为坦普尔医生也在楼上——刚才医生带了药箱上楼以后就没再露面。

他们到达卧室层时,正巧看见乔纳走进他的卧室。按照斯托林斯的指点,大家走到屋子后部的一扇门前,警官敲了敲门。

布雷德太太用发抖的声音说:“是谁?”

“沃恩警官。我们可以进来吗?”

“谁?哦,稍等一会!”一阵惊慌的妇女的声音。他们等了会儿,门稍微开了一点,布雷德太太颇为漂亮的面孔露了出来,她两眼湿润,神情忧虑。“什么事,警官?我——我正病着。”

沃恩把门轻轻推开。“我知道。但这事很重要。”

她身子后退,他们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十分女性化的房间:香味,饰物,镜子,梳妆台上放满了化妆品。她不断后退,把睡衣在身上裹得更紧。

“布雷德太太,”艾萨姆说,“你丈夫被害的那个夜里十点半到十一点,你在哪儿?”

她停止拉扯身上的睡衣,止住了脚步;看上去,几乎也停止了呼吸。“你什么意思?”她终于用平板的声音问,“我跟我女儿在剧院里,跟——”

“保罗·罗曼,”沃恩轻声说,“说你跟他在一起。”

她结巴着说:“保罗……”她的黑色大眼睛令人印象深刻,“他——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