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2/25页)
“什么事?”她问。
“玛丽,你好。报业进展怎么样?”
“不景气,”她承认道,“有了免费报纸和网络,愿意买报纸读新闻的人越来越少了。”
“报纸的广告收益怎样?”雷布思问。
“大幅度削减。”她叹气道。
“像你这样的自由职业者应该没多少活儿吧?”
“约翰,新闻故事还是不少的,只不过编辑不愿意付费。你没注意到小报吗,他们打广告请读者提供新闻和图片……”她的头倚着座位靠背,闭着眼睛。雷布思突然对她产生了同情。他认识玛丽好几年了,两人曾互相给对方提供过小诀窍和各种信息。他从来没见她这么疲惫过。
“也许我能帮你点忙。”他说。
“关于托多罗夫和里奥丹吗?”她猜测道,睁开眼睛,看着他。
“没错。”
“你为什么在这外面待着,不去里边呢?”她指了指警察局。
“因为我想请人帮忙。”
“意思是你想让我深入调查一下?”
“玛丽,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约翰,过去我已经帮了你很多忙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次或许不太一样。”
她疲惫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说。”
“好吧。就当这是你送我的退休礼物吧。”
她更仔细地打量着他,“我忘了你要退休了呢。”
“我已经退休了。柯伯恩给我停职了。”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说了他一位同事的坏话。那个人叫迈克尔·埃迪森。”
“是个银行家吗?”她的语调马上提高了,人也振作了不少。
“他和托多罗夫之间有点关系,只不过不那么紧密。”
“具体点。”
“6度。”
“不过还是很吸引人。”
“就知道你会这么认为。”
“你会告诉我这件事吗?”
“我尽力吧。”雷布思纠正了她的说法。
“你想要什么回报?”
“安德罗波夫。”
“他是俄国一名实业家。”
“没错。”
“最近跟着贸易代表团其他成员来这里了。”
“其他人都回国了,他却没走。”
“这个我不知道,”她撇了撇嘴,“那你想知道什么?”
“他究竟何许人也,怎么弄到那么多钱的。还有,他和托多罗夫之间肯定有关系。”
“是因为他俩都是俄国人吗?”
“我听说他俩很久以前就认识。”
“还有呢?”
“托多罗夫过世当晚,他和那位老同学一样,在同一家酒吧喝酒。”
玛丽·亨德森低声吹了个长长的口哨,“没人知道这个吗?”
雷布思摇摇头,“还有很多消息呢。”
“假如我把它写成新闻,你老板肯定会猜到是谁透露给我的。”
“再过几天就可以说这个消息是老百姓提供给你的了。”
“意思是你不会东山再起了吗?”
“是的。”他说。
她眼睛一眯,“我敢说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八卦呢。”
“玛丽,还是留着给我写回忆录吧。”
她又打量了他一番。“你得找个代笔人。”她提醒他。这听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格兰人》报业位于荷里路德路尽头的一栋现代化大楼里,对面就是BBC和国会大厦。尽管玛丽·亨德森几年前就辞掉了那里的全职工作,仍然很有名,并持有安全通行证。
“你是怎么把通行证搞到手的?”雷布思在前台登记时问她。亨德森弹弹鼻子。雷布思别上了访客牌。接待处办公桌后面的办公室很大,而且是开敞式的,似乎只有九到十名员工在这里办公。雷布思说了个数字。亨德森一听,说他的思想太陈旧了。
“如今出一份报纸可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你听上去没什么激情啊。”
“旧楼很有特色。过去的新闻编辑部也一样,大家都疯了似的到处跑,想写一篇完整的报道。编辑挽着袖子,到处骂人。替补人员像老烟囱似的不停抽烟,想把双关语加到报道里……报纸得用手工剪切,发放。当时一切都那么……”她想了个合适的词。“高效。”最终她说。
“过去当警察也很有意思,”雷布思安慰她说,“不过警察办的冤假错案也比较多。”
“你这个年龄还是可以怀旧的。”
“你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