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5/19页)

她多么希望当苛责非难来临时,忙碌的格兰特能够给她这位老搭档留些时间出来,无论他的新老板喜不喜欢这样。

格兰特已经花了整整一上午来处理媒体的事情,重新编写了当天晚上要报道的新闻——希望这次能让总警司坦普勒和副局长卡斯韦尔都满意——同时也在等着受害者父亲的电话,对于没有给他们更多的节目播出时间去呼吁群众提供更多的信息,格兰特很生气。

“‘绳之以法’那档栏目怎么样了?”他已经问好几次了。他私下里觉得通过“绳之以法”播出这个案件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所以他又给爱丁堡的BBC打了电话,从那里得到格拉斯哥办事处的电话号码,然后又从后者那里获得了伦敦总部的号码。那里的接线总机也让他顺利通过了一个研究员对他的调查——研究员带着严厉的语气说,任何一个称职的联络官都应该知道他们应该已经知道的——然后告诉他,“绳之以法”已经结束转播,并且数月内将不再播出。

“噢,好的,谢谢。”格兰特说完后挂了电话。

他没有时间吃午饭了,早餐时在餐厅里吃了一个熏肉卷,不过那已经是6个小时前的事了。他很清楚自己周围的政治情况——警察局总部的政局。卡斯韦尔和坦普勒也许在一些事情上看法一致,但并不是每件事。在他们中间,他已经可以做到泰然自若了,尽力不让自己偏向任何一边。卡斯韦尔是掌握实权的人,但坦普勒是他的顶头上司,她有权力把他踢到冷衙门,而他的工作就是剥夺她的动机以及机会。

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但那只是放弃了吃饭、睡觉和空闲时间换来的。再者,现在这个案子正得到愈来愈多的关注,不仅仅是伦敦的媒体,还有纽约、东京、新加坡和多伦多等媒体。国际媒体希望知道他们掌握的详细情况,他们将与爱丁堡通讯员之间有一次对话,胡德警官还会再一次接受媒体采访吗?

在每个案件的对话中,格兰特都感觉自己能够以肯定的回答来应对。他相信自己已经掌握了每个记者的详细信息,包括他们每个人的联系方式以及采访时的时差之类的细节。

“不要让我半夜给你发传真。”他曾跟新西兰的一位新闻编辑说过。

“那我更喜欢电子邮件,老兄。”

所以,格兰特把那些细节都记录下来,这倒提醒了他,他得从西沃恩那里将笔记本电脑取回来,或者买一个更加跟得上时代发展的新电脑,然后就可以利用自己的网站发布案件信息了。他已经给卡斯韦尔发送了一条备忘录,同时抄送给了坦普勒,陈述了这件事。

西沃恩和他的笔记本电脑: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再想起她了。他对她的“迷恋”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如他们的关系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实质发展——他的新工作会使他们之间产生裂痕。他知道他们可以不再纠结于那次亲密接触,直到看起来就像从未发生过。雷布思是唯一的目睹者,如果他们双方都否认,说雷布思在撒谎就可以了,所以他开始试着忘记那次接触。

现在只有两件事格兰特可以确定:一、他想长久地担任联络人。二、他很擅长这个工作。

他喝着今天的第六杯咖啡为自己庆祝,高兴到向过道中和楼梯边上的陌生人点头致意。他们似乎也知道他的身份,既想认识他,也想让他认识自己。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推开门——办公室很小,甚至不比一些警局里的柜橱大,而且光线也不好。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他自己的地盘,他坐在椅子上接起来电话。

“我是胡德警官。”

“听起来心情不错嘛。”

“请问你是……”

“我是史蒂夫·霍利,还记得吗?”

“当然了,史蒂夫,要我帮什么忙吗?”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职业。

“噢……格兰特,”霍利成功地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了嘲讽,“我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我晕了。”

“是吗?”格兰特坐在椅子里的身体向前倾了倾,感觉不是很舒服。

“苏格兰境内有妇女失踪……案发现场发现了玩具娃娃……网络游戏……学生死在山坡上……还记得这些吗?”

格兰特想他这是在摧残话筒这边的他,桌子、围墙一下子都变得模糊了,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