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的欲望(第2/6页)
这就和节日里人们的兴奋和紧张是一样的。能够经受住这种兴奋和紧张的人才能融入东京,否则的话只能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这里是冷酷的社会,依靠施舍生活的固然残酷,但没人蔑视你,因为这里只是一个无情与冷漠的社会。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考虑现在,这就是生活在东京的人最关心的事情。
这是典型的合同社会,合同构成了人际关系。爱情、友情,人类的一切感情都来自于合同。在陌生人聚集的大城市里惟有合同才是相信陌生人的纽带。
合同一旦解除,又是完全的陌生人,各奔向四面八方。在大城市只有这种冷酷的人际关系。
“紫水晶”有很多白天难以靠近的重要人物,都是社会上的头面人物。他们一边和店里的女人、服务员轻松地交谈一边喝酒。
也有的顾客是为见这些大人物而来的。“紫水晶”也是帮助他们会面的场所。
真由美进店不久,有一位豪华的客人来到了“紫水晶”。
在营业前的会上,妈妈桑告诉大家:“今晚是包场。”包场也就是包租。
包场的时间是从晚上7点营业到午夜零点,客人若没有相当的经济实力是做不到的。
一般情况下是7点钟开始营业,而9点钟开始才是黄金时间。10点之前的较早时间来“紫水晶”的一般是财政界人士,10点钟以后较晚时间的客人是文人、媒体、艺人等等。
早来的客人一般是小酌几杯就离开,晚来的客人往往滞留很久。因此,那些一掷千金的客人来时,既不能把先到的客人撵走,又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间,他们只有把整个俱乐部包下来。
包场一词最早起源于妓院。能在银座的一流俱乐部包场买断一晚的营业额,其经济实力非同一般,妈妈桑、店长、店里的女人及男侍应生都紧张起来。
对于店里来说,似乎是非比寻常的客人,他们的紧张也传给了真由美。妈妈桑只说是重要的客人,却没提一句客人的身份。
晚上8点30分左右,客人的先遣队二人来了。开店后的这段时间,要拒绝其他的客人,一直恭候客人。先遣队是来确认店里是否有其他的客人的,向妈妈桑及手下交代着。
“教主稍后光临,拜托你们决不能麻痹大意。”但是,等了10分钟客人还没来。先遣队紧张地等候在店前。一会儿,先遣队的行动电话响了,据说迟到片刻。又过了五六分钟,第二批的5人来了。
“千春来了吗?”第二批中的头目问妈妈桑。
“正翘首恭候呢。”妈妈桑老练地回答。千春是“紫水晶”的首席女招待,似乎非常受那位客人喜欢。
真由美心里很吃惊。进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没见过这么虚张声势的客人。先遣队和第二批人员都是他的护卫,难道是暴力团的组长?
为防备敌人,在铜墙铁壁的包围下来银座俱乐部喝酒,大概是没什么乐趣而言,或许是因为迷恋千春吧。
可怎么看也不像暴力团。文人、传媒人士是没有护卫的,但也不像是演艺明星的随从和追随者。
就在真由美猜想着客人的来历时,保护客人的卫队大约18人终于来了。客人是一位稍胖、矮小、面容浮肿的长发男子,大约50岁左右,长相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全店人员都站立欢迎,他却毫无表情。视线不停地扫视着店内,看到千春时,才浮起微笑。
他不慌不忙地坐在里边的位置上,随从也都有秩序地坐下来,两个体格魁梧的保镖守在店门口。
20多坪的店里坐满了客人的随从。千春紧挨着客人,妈妈桑市毛京子坐在客人的前面,必恭必敬地交谈着。
“听说教主今晚来,千春兴奋得一夜没睡。教主您一个月没来看这么漂亮的姑娘,可真不对呦。”妈妈桑逢迎着说。
“是吗,我很想来,可是公务繁忙啊。听说你昨晚就没睡,今天晚上你可就更睡不着了。”被称为教主的男人面容浮肿,淫秽地笑着,盯着千春的脸,千春假笑着点头。
真由美从他们的谈话中推测,这位被称为教主的男人一定是与宗教有联系。
这么一想,客人的随从们似乎带有宗教的色彩。不是佛香的味道,而是散发着诡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