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父亲之死(第2/3页)
接到了父亲的这个电话后,大家顿时来了精神,而且马上感到了饥饿。然而这却是暮坂慎也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
2
暮坂武雄来过电话的第二天早晨、即3月25日早6点左右,在涩谷区一个儿童公园里的公用电话亭内发现了他的尸体。是一位每天早上练晨跑的人无意中看了电话亭而发现的。
因为开始他认为是一个人在打电话,他并没有留意便跑了过去;但他绕了公园一圈后看到这个人还是以同样的姿势在“打电话”就不免起了疑心,他走近一看才发觉这个人死了。
接到报警后警方马上派人赶到了现场。警方当时认为是被害,但尸检发现他是死于脑出血。身上各处又无外伤,随身带的手提包里还装有降血压的药,因此认为他是在通话过程中突发脑出血而亡。
根据尸检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10点左右或从那两个小时以后。现场是住宅小区的僻静公园。正好位于一所学校和上坡路之间的里边一点,所以在那段时间几乎是没有人来往的。
第一名目击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例如路过那里也看到了死者,或是要打电话发现了电话亭里有一个死人,但都因为害怕而没有报警,便不得而知了。
警察从死者随身的物品中发现了他的名片便打了电话。他的家人突然接到了这个噩耗,因为惊愕和打击竞忘记了3000万借款的事情。慎也为了陪母亲辨认尸体、处理后事也一块儿去了东京。
母子二人在监察医院见到了的父亲最后一“面”。也许是突然发病吧,他的表情似乎非常痛苦,面部也扭曲了。五十年人间沧桑的生活压力蓄积,早已开始腐蚀了父亲的机体。
他们得知父亲一个人偷偷地服着降血压的药,便对他那沉重的生活压力有了悔恨的了解。
慎也牢牢地搀扶着因脑贫血而站不住的母亲。从前后状况判断,好像是父亲在给家里打了电话后发病的。而且从发病到第二天早上没有得到及时地救护。如果当时立即送到医院进行抢救,或许还能活过来吧。
这里毕竞不是远离人烟的深山或荒岛,而是在大都市的市中心,而且又是在一座公用电话亭里。难道当时就没有一个过路人发现吗?
父亲那痛苦的面部表情仿佛在诉说自己苦闷已极的心事吧。
“是令尊吗?”
一名警官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似乎他知道死者的亲属在此时此刻痛苦的心情。
“是的。”
慎也答道。对母亲而言这是一次残酷的“确认”。
“这是令荨身上的遗物,请査收。”
这名警官递过父亲在出门时带的一只人造革手提包。里面有一身准备住宿时替换的内衣、洗漱用品、杂志和好像是从当大夫的那个亲戚家得到的土特产品。那是产于北海道的独特风味的海产品。另外还有手表、钱包、打火机、烟、手绢和名片夹子。这时慎也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大事件。
“就这些吗?”慎也问道。
“就这些东西。还有什么吗?”这名警官反问道。
“实际上家父是来东京借钱的。他打电话说已经借到了3000万。”
“3000万?”
这名警官吓了一跳。钱包里只有不足15万的现金呀。
“这么多的钱去哪儿了呢?”
“家父死前给我们打电话时说要带3000万日元的现金回家的呀!”
“会不会是存进了银行?”
“不会的。我们提醒让他当心时他还说他会小心的。”
“那就马上査一下那个借他钱的人的情况!”
警官顿时慌了。如果从死者身上少了3000万日元,这个案子也许就不是简单的急病发作死亡事件了。
与借款人联系之后,他回答说他是付给了死者3000万日元的现金,并说那是为了支付有合作关系的伙伴临时应急的准备。
这究竞是怎么回事呢?首先被怀疑的人就是报案人。但如果是他劫走了这笔不义之财,他是不会去报案而引火烧身的。
那就是有一个在父亲发病倒下后到达的人。这个人发现了一大笔现金后抢走并逃走了。由于他抢走了钱,当然不会去报案了。也许那时父亲还活着!
慎也想像着当时的情景,不禁怒火从心头燃起:
经历了五十年风雨,进人风烛残年的家父死死地抱着那笔关乎全家性命的3000万日元;抢走钱的人则不顾家父的死活,却扬长而去;难道这不是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