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坟墓(第10/14页)

结果,了解到如下的一些情况:

一、根据半死半活地挣扎到山麓的尾崎的报告,知道三泽良次郎已陷于危机中,当地有关单位立刻组织救险队前去援救。但发现三泽的场所,离尾崎告知的地点相当远。

二、三泽的食物完全吃光了。如果按照尾崎的说法,分手时曾把剩余的苏打饼干、巧克力等分给了他,但那些食物的包装纸等东西,却一概没有发现。

三、没有写完遗书,而且理应三泽携带的登山日记也丢失了。

从以上各点,正冈做出了下面的推断,也就是尾崎把负伤的三泽抛下之后:

“为了自己脱险,夺走了所有的食物;为了不使这个事实被写出来留下,又夺走了登山日记;而且为了让三泽停留在那里,更是故意告知了错误的地点。”

对此,当时谁也没有怀疑。那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登山家不会那样残忍无情。

陷于遇难的异常状态中的尾崎,正确地记住那个地点是困难的;食物的包装纸被风雪吹散了;登山日记是在坠落过程中遗失的。这样的考虑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但是,这里有一个持怀疑态度的人,那就是死者的哥哥三泽良太郎。

良太郎以亲骨肉的敏感,和刑警怀有相同的疑问。至于他怎样解开自己的疑问,在现阶段还不了然。

三泽良次郎数年前与尾崎结成一个小组在攀登S峰时遇难,只有尾崎得救了。此后,尾崎就再也没有登H峰。然而,三泽良次郎的哥哥良太郎现在H峰经营山间别墅,他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正冈取得仅有的这点收获,暂时回署里去向署长报告。从专搞此案以来,已经过去三周了。

“麻烦啊!”野田皱起粗粗的眉头。

“确实有迹象,但仅凭这些,什么也搞不成呀!”

“嗯。”野田哼了一声。

“三泽还在山上吗?”

“本月末好像还在哩。”

“直到冬雪到来,无论如何也毫无办法了。”

“新雪已经下过好几次了。”

今年和往年不同,气候是安定的,北阿尔卑斯山还没有戴上雪冠。尽管如此,可从署里的窗户遥望北阿尔卑斯山连绵的山峦,那遥远的峰巅镶着薄薄的银边。再下几次大雪,到明年春天,这雪就会变成决不会溶化的冰霜铠甲了。

“如果是三泽干的,到底把尸体藏到哪里去了?”署长凝视着正冈:“正冈君,你登过H峰吗?”

“不,还没登过,也不怎么想登。”正冈认为登山这个东西,是有闲而且有钱、又不惜命的人玩的一种危险的“游戏”。特别是对那些尽管有安全的路线和空中索道,却偏要故意寻找艰险路线攀向岩壁和顶峰的人,他是不能理解的。

听说是为了“追求可能的极限”。但那种极限的追求,在地上不论多少都是可以取得的。关键在于,尽管人们住在地上,却总想登到有点高度的地方去,那种装成“登山大将”的行为,不过是人们的幼稚的英雄主义罢了。蔑视自己现在生活着的地上为“尘世”,在日本想登到海拔3000米的高度上去,就露骨地显示出“我们的市街不能住”的超凡意识。

尽管因山间风暴而发生的遇难事件并不多,但却给当地和有关部门带来了麻烦。

正冈因是专门从事侦察的,没有被拉进救险活动里去。可是,去救险的署内同事们,却在第二次救险中,失去了好几个人。

个人去搞危险的游戏而遇难,那是自己任意而为的事。但其结果,却必然地把他人的生命也给拖了进去。对于登山者这种人,当地的警察官们无论如何也唤不出好感来。

那反感还在于为登山者往往花掉本市经费的大半,当地却要作为特殊的开支来接受。

正是怀有这样的成见,所以正冈虽然在“山之都”的O町居住,却对每天都能眺见的阿尔卑斯山的任何一个峰顶也没踏上过。

“也许是这样吧。”了解正冈比嫌恶山更嫌恶登山者的署长,表情稍微和缓了,“H峰峰顶和山肩别墅一带,都是坚硬的岩石地,秋初雪又很少,怎么也没有埋起尸体的场所。在山上杀掉再背下山来,途中又有被人撞见的危险。可以猜测在山下杀掉是可靠的。H峰山麓是浓密的森林带,若在那里埋掉,谁也不会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