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瞒性的殉情(第2/11页)

“您怎么啦,妈妈?您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可怕起来?”那美声调惊疑地问。

“你不要胡说!”

“请原谅,妈妈。我无意中说漏了妈妈的真心话,是不是?”那美说着吐了吐舌头。

“那可不好。”

这一天,墨仓邸宅内终日笼罩在慌乱的气氛里。两个寄食生也不知到哪儿去了,一直没回来。墨仓也没有和家里联系。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从气氛中也能感觉出来。但是,清枝和那美却被放在完全是局外人的位置上。

“妈妈,到底——说不定——或许——”那美含糊不清地说。

“或许什么?”

“不敢肯定地说,那个人是不是死啦?”

“那美,你又要胡说!”

“这没有什么关系,是人的天命嘛!总是把一条腿装在棺材里半死不活的,大家都跟着受累。这会儿,父亲也从内心松了一口气呀!”

“你住嘴!话多有失,若是让贞听见了,不就麻烦了吗?”

“我一点也不怕。既然起不了妻子的作用,早早离开反倒好些。妈妈不就是因为她,直到现在吃了不少苦头吗?现在的夫人位置轮也轮到妈妈您啦!放心吧,今天夜里,咱俩提前举杯祝贺!”

假如真的发生了那美想象的那种事态,当然值得举杯庆祝。但是,清枝对这事态的发生,却不那么无忧无虑地高兴,她内心隐藏着一种危惧感,她担心这事如果是因为弦间插进了黑手,必然招来警察的介入,这样,自己就要被划为最大的嫌疑犯。即使能躲过警察的怀疑,可是和弦间这冤家的关系却越来越深,作为他的同案犯,一辈子也割不断和他的关系。

“妈妈到底怎么啦?您的脸色很难看。”

“哦,是呀!我和你不同呀!”

“嗳呀,妈妈把我的话当成坏人说的啦!”

那美不高兴地呶着嘴。

“我没说你是坏人。”

“可是您的话很严厉呀!不过,我说的举杯祝贺,也是说过了头。”

那美恶作剧般地耸耸肩头。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感觉下腹部好象粗了一圈,那里有弦间播下的种子,理应每天成长起来。

是呀,和弦间的关系不能割断。

虽说是冤家关系,可是里面打进了钩子,既然是割不断的对手,倒不如让他成为自己的同伙。弦间这个人,全身蓄满了毒素,如果把他当作敌人对待,他可是个可怕的对手。但是,如果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把他拉入同伙,他那一身的毒素,又可能变成同盟者靠得住的武器。

这天深夜,墨仓高道打来了电话。

“登志子终于不行了。”

听声调,墨仓相当疲劳。

“噢,什么时间去世了?”

“大约是在天傍亮,验体温的护士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

“多可怜的太太呀!”

“因为要处理善后和准备葬礼,我今天夜里不能回去。您在接到我的联系之前,要一直守在那里。”

只留下了这必要的几句话,电话就叩上了。清枝和高道通完电话之后,总觉得不可思议。高道死了妻子,当然是一件重要大事。但是,他作为墨仓财阀的户主,象处理善后、准备葬礼这些事情,有必要由他亲自上阵指挥吗?把一切都交给秘书去办,自己只在葬礼上出出面不行吗?

墨仓既然不那样做,而要自己亲自处理,这说明有事情不放心别人处理。是什么事不放心别人处理呢?

清枝的心里象一团乱麻。她想,登志子的死如真的是弦间加害,高道会怎样呢?妻子在医院里突然死去,死因又不清楚,他是不是要彻底查明,大概不会吧。登志子得了癌症,是寿数已尽的人了。做了手术之后,虽然病情有好转,甚至可以回家,但是,复发的危险却是没有排除。在高道的心目中,应该觉悟到复发的可能性。

登志子被不治之症夺去了生命,高道是不是对死去的老妻留恋不舍呢?不能这样认为。因为老妻死了之后,他还有以清枝为首的三个女人。

墨仓高道的第一夫人在医院里突然怪死,如果不平静下来,把事情传扬出去,有失墨仓的体面。凡是有损墨仓形象的丑事,一概不准暴露出去。登志子的死因不管怎样不清,但因为她是患了癌症的人,死了也没有人感到奇怪。所以,对登志子的死没有必要大吵大嚷。高道大概不是为秘密调查登志子的死因而亲自奔走上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