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美妙的拾遗(第5/7页)
“麻先生,送送我吧。”将近十一点了,快到打烊时间,香澄还是缠住这个客人不放。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那个被叫做麻丸松的客人,脸上却露出了与他口里说的完全不同的表情。能获得护送一流酒吧间第一号女郎回家的权利,对客人来说简直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恩准”。要只是把一大批女招待一个个地用车送到家,那不过是做“冤大头”;而在夜深之际,一个喝得烂醉的美人指名要他护送,这才是个偷香窃玉的好时机呢!
丸松喜出望外,叫了辆自己公司里雇下的出租汽车。从他的表情看来,显得很谨慎,还虚应故事地相邀别的女招待一起乘车。
酒吧营业结束以后,那是酒吧女郎们的自由了。尽管是家挂着高级招牌的酒吧,但毕竟是寻花问柳的场所,决不会去得罪客人的。在营业时间以外,表面上也禁止女招待和单个客人交往,实际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佯装不见。而且,这种交往正是女招待的一项可观的收入。
在午夜前后,银座的酒吧和酒楼都打烊了。街上顿时人声嘈杂,出租汽车都坐上了客人和女招待。有些手腕的女招待都搭乘了客人的便车。多数女招待顺顺当当地到了家,也有少数女招待就和客人去开房间度良宵了。
得益的是客人还是女招待呢?这要视情况而定。常常成双作对地共乘一辆车的客人和女招待,往往会成为去女招待家宿夜的常客。
打烊以后,搭国营电车或公共汽车回家的人,大都要在午夜两三点钟以后,才睡到床上安歇。
“香澄小姐,你家在原宿吧?”
“带我到哪儿都成。”香澄醉得舌头都不好使了。
丸松在车子里拥抱着香澄,发出了得意的微笑,就像渔翁钓到了一条大鱼,低声吩咐司机说:“去千驮谷。”
香澄醒来了,喉咙干渴得像火烧一般。
凭着枕边映照的粉红色淡光,找到了放在一边的水壶,仰起头拼命地灌了些水。冰凉的感觉从咽喉直透胃底,神志才渐渐地清醒过来。从酒吧出来以后的事,也清晰地记起来了。想起搭上丸松的便车以后,驶到烹饪旅馆停下,就被带进了这个旅馆。以后……她蓦地回头瞧了瞧旁边。“啊!”不由得低低呻吟了一声。
脑海里迷雾缭绕般那种可怕丑恶的事不是梦,证据就在身旁。透过粉红色灯罩射出的朦胧光线,照见了紧挨着自己睡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微微翘起的小鼻子上一个个毛孔都清晰可辨。这是个满足了的男人的睡态。这男人喜出望外,把到手的美味细细地品尝、贪婪地咀嚼以后,睡成这副蠢态吧。男的睡得越死,睡态越粗鄙。而体格的粗壮,也就更显示出香澄曾被无情地蹂躏过的情景。
香澄在清晰的光线照射下,不忍看自己的身体。这是个被兽欲玩弄之后留下了斑斑痕迹的肉体。由于酒醉,虽不能清楚地记起当时遭奸污的下流情景,但却像从梦魔中惊醒过来,还留下惊心可怕的模糊印象,使人难以摆脱。
原属于大原的身体就这样被玷污了。这能使自己的空虚在一瞬间得到充实吗?这如同一个漂流在荒岛上的人,明知喝了海水以后,只会带来更加难受的干渴,而又不得不喝下眼前的海水一样;明知这么做并不能弥补自己心灵的空虚,只是无法忍受眼前的空虛而求一时的麻醉罢了。
腕上的手表无情地记录着“失去”的时间:将近五点了,不久就要天亮。由于这种旅馆有完善的封闭性装置,将外面的光线完全遮断了,室外也许已经天亮了吧。丸松还在酣然大睡,香澄小心地不让男的发觉,轻轻地钻出被窝。看到那个男人丑陋的睡态,快要使她呕吐了。
几小时以后,这个男人将全然像常人一样,在社会的“棋盘”中作为一只棋子活动起来。一夜得到的“营养”补给,也许会变成精力的来源,给公司带来更多的收益,而且还作这男人的风流史上加上一笔重要的记录。女人的贞操,不过只有这么点儿价位啊。
也可以说,如同海水只能解除一时的干渴一般,而这个男子即便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也能填补一下香澄的空虚心灵。但是,这以后将变得更加空虚的心灵,又如何来填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