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聚会(第4/7页)

空中吊车驰到大涌谷上空后,和谷底之间的距离就到了极限。箱根火山的喷火口裸露着发红的山肌,从最深处距地面一百三十米的谷底,冒出白色喷烟。凄惨荒凉的景象在空中吊车底下铺展开来,浓郁的硫黄气味就好象一直会飘到吊车里似的。冷气从脚底下往上冒。

“要是从这儿掉下去,可就成了一摊肉泥啦。”

美川这么一说,几位女子都惊叫起来。经过大涌谷停车场后,桌面形的高原便凑上来,风景也就平凡了。

在湖尾搭乘游览船,到了湖面上。行船十五分钟,在箱根园登岸。从这里又搭乘空中吊车,奔向驹岳山顶。这是约莫位于箱根山正当中的中央火口丘陵中的一峰,是典型的钟型火山。

山顶上是半圆型草原,可以俯瞰绵亘的芦湖全景。与其说是湖,倒不如说更象是一张铺开的蓝色画布。富土山露出了端正孤高的丰姿,把芦湖这块证明的蓝画布当作地毯睬在脚下,爱鹰山宛如忠实的随员一般陪侍在旁边。这副光景酷似彩色明信片,令人一时难以置信它是实景。

当乘客在驹岳顶上那一站走出空小吊车时,出了点小事。

检票口的出口那儿站着个花言巧语的男子,抽冷子递给从空中吊车里走下来的乘客们一只大舀杓,叫他们用来舀旁边那个木容器世的沙子。

乘客们莫名其妙,可是照他说的那样把长杓伸进木容器上的窟窿,舀了沙子。花言巧语的男人将沙子一杓杓地倒在筛子里筛着,嘴里说:

“啊,可惜了儿的,没舀着。这一位也落空了。又落空了。下次有机会再试吧。啊,中了,中了大彩,您舀中了一颗钻石。”

大多数人都落空了,而美川漫不经心地舀起来的沙子里,却有一颗亮晶晶的宝石,留在筛子上。花言巧语的男子用指尖捏起它来,大声嚷道。一听说舀中了一颗钻石,没有舀中的乘客们那羡慕的目光都集中在它上面。

花言巧语的男子拉着美川的手,把他领到车站的一角。那里有个中年女子,在台子上陈列着戒指和耳环什么的。

“你很走运。舀中了的这颗钻石就送给你了,是真的哩。”

美川寻思:哪里会白白给我真钻石呢,可是中彩的优越感被充力撩拨起来了,倒也没什么不愉快。

“真给钻石吗?”

美川半信半疑。除了他而外,还有几个中奖者被带到展示台跟前来了。

“送给您。光送宝石,您拿着也没办法,所以我们替您加工吧。加工费是戒指两千块钱,耳环三千块钱。我们光收点成本费。这里有镶上同样宝石的戒指和耳环。”

这个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用花言巧语促使那些当选者上了圈套,他们乖乖地照他说的那样付了“成本费”。花言巧语的男子麻利地将舀中的宝石“收回”去了。原来是以诈骗手法卖给人们镶了假钻石的戒指和耳环,可是没有一个觉察出自己上了当。

那个人摇唇鼓舌,能说会道,这种以观光客为对象的“宝石中彩”活动又是在与检票口相连接的车站内堂堂正正地进行的,所以大家就以为这是车站许可的,再也不会想到索道车站是和骗人的商人一鼻孔出气的。

对驹岳索道的信任,蒙住了人们的眼睛,以致无法识破钻石是假的。

中彩者之一美川说:

“我只要这块宝石就够了。”

“不过,光是宝石不大方便,又容易弄丢,这份难得到手的幸运,还是由我们为客人服务,用成本费为您加工吧。”

“不用为我加工。我要根据个人的爱好去加工。好不容易中了彩,想照它的本来面目来保存。”

那个花言巧语的男子略微露出狼狈的神色:

“可,可那就……”

“那就怎么啦?舀中的宝石不是白送的吗?”

“当然是送的。但是好不容易中一次彩,我们就用同样的宝石加工成戒指或耳环,再送给客人。”

“同样的也不等于同一块宝石呀。我想照它的本来面目来保存。难道我这么做,会使你们为难吗?”

“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您是头一个这么说的客人。”

“好的,我就当头一个吧。”

结果,美川不顾一切地硬是单把钻石拿回来了。

女人们叫嚷道:

“你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