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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审讯的缘故,学位授予仪式从周二延期到了周三。这是露西在离开莱斯学院之前的最后一场活动了,她已经计划好要搭中午十二点的火车回伦敦。最后这几天里,不断有人在她房间里留下小礼物,上面还贴有手写的字条,这让她非常感动。几乎每次回房间,都能发现新的礼物。自从长大以来,送她礼物的人少之又少,可无论礼物多小,她都会像孩童那般无比兴奋。这些礼物中所包含的自发性最为打动人心,并非团体活动,也不是惺惺作态,每个人都在按自己的想法送她点什么。门徒们送的是一张大大的白色卡片,上面写着:
此卡在手
萍小姐可任意出入
曼彻斯特四门徒诊所
无论何时 何种项目
竭诚为您服务
戴克丝贡献了一个不怎么干净的小包裹,标签上写着:“让您每天早晨都想起我们的第一次相遇!”顶上还开了个小口,原来是搓背用的扁丝瓜藤。那张滑稽的马脸从浴室隔板上头朝下看她的样子,还真是恍如隔世。不过当时坐在浴盆里的,绝不是现在的露西·萍。
忠心耿耿的茉莉斯为她制作了一件小小的毛毡钱包,天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能找到时间做这种东西。要说大物件,宝儿的猪皮箱子简直大到极致,字条上写着这样的话:“那么多的临别礼物,你一定需要个箱子把它们装进去。”箱子上还印有她名字的英文缩写。就连吉迪,这个仅仅聊过半小时风湿病和老鼠的人,也送来了一株盆栽。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看上去很有肉感,还有点下流——不过还好是个小东西,她可不觉得带上一株盆栽赶路是多么合时宜的事情。
宝儿吃完早餐后,赶在授予仪式开始前,过来帮她打包行李,不过重要的东西她都已经自己收拾妥当了。至于所有行李都装好之后,箱子还能不能关得上,那是另一码事。
“上午门诊之前我会再过来一趟,坐上面帮你压紧箱子。”宝儿说,“那段时间我们都有空。除去诊所的工作,到星期五回家之前,都没什么事可做了。”
“在莱斯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你会遗憾吗?”
“特别遗憾。我度过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不过想想暑假还是觉得无比安慰。”
“茵内斯不久前跟我说过,你们打算一起去挪威是吗?”
“对,原本是怎么想的。”宝儿说,“不过现在没这打算了。”
“噢。”
“茵内斯有其他的计划。”
很明显,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从前那样。
“咳,我得赶紧走,去看看低年级有没有把颁奖仪式上的好座位都占完。”说完就离开了。
不过,另一段关系取得了令人满意的进展。
骚核桃敲了敲她的门,说是来给亲爱的萍小姐送幸运符的。她走进房间,看见那一堆箱子,便用她一贯直率的语气说道:“你还真不擅长打包,对吗?我也是,这种事只有普通人干得来。”
最后这几天,露西也收到了各种幸运符,从伍尔沃斯棍子猴到南非铜钱,种类不一。带着些许好奇,她等着看骚核桃会有什么新花样。
那是个蓝色的珠子。
“这是一百年前从中美洲挖出来的,年纪几乎和这个世界一般大,非常幸运。”
“可我不能接受。”露西拒绝道。
“噢,我还有一条这种手链。原本挖出来的就是手链,不过我拆下了一颗珠子送你,还剩下五颗,足够了。而且,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不回巴西了。”
“不回去了?”
“我要待在英国,还要嫁给里克。”
露西表示自己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我们十月份在伦敦完婚,到时你会在伦敦,会来参加婚礼的对不对?”
是的,露西十分愿意参加这场婚礼。
“这太让我高兴了!”她说。经过这几天,她实在需要听到点开心的消息。
“是啊,一切都很令人满意。我们虽是堂兄妹,但离得不算近,对家族来说,维持亲戚关系也是明智之选。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会嫁个英国男人,里克自然是最理想的对象,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公司的大股东。我父母都很满意,当然,我的祖母也不例外。”
“我想,包括你自己也很满意吧?”露西一下摆出这么实际的问题,顿时让气氛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