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4/8页)
布雷特夫人也不知道。布雷特夫人说,晚饭过后,主人们就不再吩咐他们做事了。伊迪斯把睡前饮品摆好之后,就没人再去动大厅里的那扇绿呢大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有人从那里进出。布雷特夫人已经跟了菲奇小姐九年,菲奇小姐对她管理用人和他们的住处十分放心。
格兰特向前门走去,准备开车离开。他看到沃尔特·惠特莫正靠着阳台的墙壁待着。他向格兰特问了声早上好,说希望这些不在场证据能够令人满意。
在格兰特看来,沃尔特·惠特莫似乎明显苍老了许多。从昨天晚上见到他到现在,虽然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他却变了不少。他琢磨着,今天早上的报纸到底对沃尔特脸部结构的松弛负有多大责任。
“报社开始骚扰您了吗?”他问。
“刚吃了早饭他们就来了。”
“您和他们交涉了吗?”
“我见了他们,如果您问的是这个的话。我没有多少可说的。他们会在天鹅酒吧找到更多素材。”
“您的律师来了吗?”
“是的。他现在在睡觉。”
“睡觉?”
“他五点半就从伦敦出发了,我接受采访的时候,他一直在一旁听着。他手头的事儿得赶快处理一下,所以直到今天早上两点才睡了会儿。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格兰特告别了他便直奔天鹅酒吧,感到一股莫名的释然。他把车开进酒吧后面砖块铺平的院子里,下车敲了敲侧门。
里面传出拨开门闩的声响,听上去很不耐烦。瑞武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你这样一点儿用都没有。”他说,“你要等到开门才能进来。”
“作为警察,我觉得你这招很管用。”格兰特说,“但是我想进去和你谈一下。”
“要我说,你像个军官,不像警察。”这位退伍的海军饶有兴趣地说,他把他带到了酒吧大厅,“你和我在海峡北面作战时认识的一个少校长得很像。他叫凡德勒尔。你认识吗?”
格兰特没有见过凡德勒尔少校。
“噢,你需要我做些什么,长官?是塞尔的事儿,我猜。”
“是的。你可以帮我做两件事。关于周三晚上惠特莫和塞尔之间的关系,我想听听你深思熟虑的意见,我是说深思熟虑之后的意见。我还想要一份那晚来酒吧的人的名单,还有他们离开的时间。”
应对突发事件,瑞武仍然具有军人持有的客观态度。他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像艺术家那样掺杂个人思想。格兰特感到非常放松,就像在听他的下属给他汇报情况一样。
他们之间并没有明显的不合,瑞武说。要不是看没有人走过去和他们聊天,他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情况下,他俩刚进酒吧的时候,会和别人闲聊几句,接着会有人走到他们的座位上,和他们继续聊之前的话题。但是周三那天,他们之间不知道哪里不大对劲,大家都不敢过去打扰他们。
“他们就像两只狗一样,一直围着彼此转圈。”瑞武说,“没有吵架,不过气氛不大对。不过他们随时可能吵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看到惠特莫出去吗?”
“没人看到。男人们都在争论谁在哪年代表澳大利亚参加的板球比赛。直到门一响,大家才停下来,仅此而已。然后比尔·马多克斯看到塞尔独自一人待着,就过去和他聊天去了。马多克斯在村头开了家汽车修理厂。”
“谢谢。现在,该做份来酒吧的人的名单了。”
格兰特把名单写了下来。里面的大多数人所属的郡名,从《英国土地志》颁布以来就没有变过。他走出去开车的时候问:“报社的人来过吗?”
“来了三个。”瑞武说,“《号角报》、《晨报》和《邮报》。他们现在都出去了,要把村子里能找到的信息都搜罗一空。”
“苏格兰场也一样。”格兰特苦笑道。然后便开车去找比尔·马多克斯了。
村口有座隔板搭建的高高的房子,上面的字迹已经褪色:威廉·马多克斯和他的儿子,木匠兼船匠。房子的一角有个涂着亮黑色和黄色的标志牌指向侧院,上面简单地写着:汽修厂。
“要我说,您这两份营生都做得红红火火的。”他歪着头看着标志牌,向比尔·马多克斯介绍自己的时候恭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