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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太久的。”奎妮说,“你去折根白蜡树的树枝做个口哨的空当,就齐活儿了。”

艾瑞卡严肃的小脸上突然舒展开一个久违的笑容,“你觉得我不会做,是吧?”听女人的口气,她肯定是瞥了艾瑞卡一眼觉得她是个城里孩子。

她从口袋里拿出小刀把树枝切断,削尖,凿出缺口,然后放在溪水里浸湿,希望她这样全神贯注的样子能消除奎妮和她拍档的戒备。她还希望做口哨的进度能很好地和修瓷器的进度保持统一。但是只要她一晃回帐篷那里,奎妮就会扔下漫不经心捡树枝的活儿,赶快回帐篷前守着。而艾瑞卡发现,当她做完口哨的时候,瓷器也修好递到了她手上,和她下车走来这里的时候相比,没有丝毫的进展和收获。她都快哭了。

她掏出自己小小的钱包(艾瑞卡讨厌大包)给了那女人半克朗,然后就看到了躺在钱包后面小小夹层里等待执行自己救援任务的纸钞,这让艾瑞卡陷入了绝望。毫无征兆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就直愣愣地朝那个男人问:

“你怎么处理迪姆丘奇捡到的大衣了?”

一瞬间,大家都陷入了一片沉默,艾瑞卡接着赶快说:

“我不想拿这件大衣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没想要控告你或是什么的,但是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那件大衣。如果衣服还在你这儿,那我就买下来。或者说如果你当掉了——”

“可真有你的!”男人突然爆发了,“来这里让我干完了活儿接下来就指控我杀了人。趁着我还没有彻底发脾气之前,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就给你的下巴来上一拳。你这个放肆的小——把你的嘴巴管严实。我真想现在就把你舌头拧下来,该死的,见鬼的,我还要——”

女人把他推到一边,站到艾瑞卡旁边,气势咄咄逼人。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男人拿了大衣?”

“上个星期二卡车司机杰克让他搭了个便车,他那时候就穿着那件大衣,是从迪姆丘奇的一辆小轿车里拿出来的。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她希望“我们”这个用词能听起来底气足一些。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无辜而愤怒。“但是这也不算什么事,我们不会起诉的。我们只想把大衣拿回来。我可以给你一英镑。”他们似乎又准备打断她的时候,艾瑞卡加了最后一句。

她看到这两个人的眼神有了变化。尽管自己身处险境,但这一发现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拿走大衣的那个。他们知道艾瑞卡说的大衣是哪一件。

“如果你们是把大衣当掉了的话,只要告诉我当铺地址,我就给你们十先令。”

“你想要得到什么?”女人说,“干吗要一件男人的大衣。”

“我可没提到大衣是男人款式的。”这种胜利的兴奋感像电流一样穿过了她的身子。

“噢,不管了!”奎妮失去了耐心,懒得再假装下去了,“这件大衣你有什么用?”

要是她提到谋杀的话,这两个人肯定都会惊慌失措的,然后就会死咬着不承认知道大衣的事情。多亏了父亲经常对她长篇大论,她十分清楚小毛贼们一听到重罪就会慌。他们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避免自己卷进死刑重罪里面,即使瓜葛微乎其微。

“我只是不想让哈特惹上麻烦,”她说,“他本不该把车那么随意放着就离开。车主明天就要回来了,如果到时候找不到大衣的话,哈特就会丢了工作的。”

“哈特是谁?”女人问,“你哥哥吗?”

“不是,是我们的司机。”

“司机?”哈里尖笑了一声,有些嘲弄,“你这编得不错啊!我想你应该还有两辆劳斯莱斯和五辆宾利吧。”他红肿的小眼睛扫着艾瑞卡不合身而又破破烂烂的行头。

“没有。只是有辆兰切斯特,还有我的老莫里斯。”看着他们的疑心加重,整件事快撑不下去时,艾瑞卡说:“我的名字叫艾瑞卡·伯戈因。我的父亲是警察局长。”

“是吗?我的名字叫约翰·D.洛克菲勒,我父亲是惠灵顿公爵。”

艾瑞卡拉起她的粗呢短裙,抓着她一年四季都会穿着的运动衬裤腰头的松紧,把拇指伸进去翻出来一个边给他看。

“你识字吗?”她说。

“艾瑞卡·M.伯戈因。”男人觉得有点吃惊,标签上有名字,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