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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确。我发现了一件值得做的事情。而且是我打算做的事情,那是精彩所在。我、卡拉丁太太的小儿子。我和阿塔兰塔一起到这边来,对任何事情一无所知,不过把研究这些笑话当作托词。我走进大英博物馆来找一些内幕消息好让爸爸安静,而走出来时却肩负使命。那不使你震惊吗?”他用斟酌的眼光注视着格兰特,“格兰特先生,您非常确定,您不想亲自写这本书吗?毕竟,这么做很好。”
“我绝不会写书,”格兰特坚定地说,“甚至不会写我在苏格兰场的二十年。”
“什么?甚至不会写您的自传?”
“不会写我的自传。根据我的审慎判断,实际上现在市面上已经书满为患了。”
“不过这是本必须写的书。”卡拉丁说,他看起来有点儿受伤。
“当然。这本必须得写。告诉我:有件事我忘记问你了。两次大赦后,过了多久,泰瑞尔获得在法国的职务?他又是什么时候变成奎斯尼斯堡的总管?1486年7月,在他对亨利效劳之后,他又过了多久才成为奎斯尼斯堡的总管?”
卡拉丁看上去不再受伤,他那副如绵羊般温和的脸装出最邪恶的模样来。
“我正好奇你什么时间问呢,”他说,“要是你忘了问,我就会在临走前把问题的答案抛给你:差不多马上。”
“如此看来,镶嵌图案中又一块合适而小巧的鹅卵石。我怀疑是否当时正好空出来总管的位子,那是一个法国的职位,因为亨利想要他离开英国。”
“我敢说事实正好相反,是泰瑞尔想离开英国。要是我正受亨利七世的统治,我宁愿远走高飞。特别是,如果我为亨利做了可能会为他带来方便的秘密工作,我活得太久对他是相当不利的。”
“是这样,可能你是对的。他不只出国,他还待在国外——正如我们已经注意到的,真是引人入胜。”
“他不是唯一待在国外的人。约翰·戴顿也是。我无法找出所有确实应该卷入该谋杀案的人。都铎时期的叙述五花八门,我想你知道。事实上它们大多数如此不同,以至于完全互相冲突。亨利宠爱的历史学家,波利多尔·维吉尔,当理查在约克时,谋杀案发生。根据圣徒莫尔的说法,总的来说,谋杀案发生在理查更早出行时,即当理查在沃里克时。而且因为人事变动,因此很难把他们加以整理。我不知道威尔·斯莱特是谁——你说是布莱克·威尔,还有另一个同音类似的名字——迈尔斯·福雷斯特。但的确有一个名叫约翰·戴顿的人。格拉夫顿说他长期住在加来,‘被人指指点点,简直受尽轻视’,并且在那里痛苦地死去。他们对良德津津乐道,不是吗?维多利亚女王时代没有任何的证据。”
“如果戴顿穷困潦倒,那么他看起来不像曾为亨利做过什么。他的职业是?”
“嗯,要是同一个约翰·戴顿的话,他是名牧师,而他根本不贫困。靠着领取闲职的薪水,他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亨利把福贝克的一份生计给了某一个约翰·戴顿,靠近格兰瑟姆——在林肯郡,时间是1487年5月2日。”
“好吧,好吧,”格兰特慢吞吞地说,“1487年。而他,也舒服地在国外生活。”
“啊哈,太妙了,不是吗?”
“妙极了。那么有人解释过吗?怎么这位没抓着脖子,把这位千夫所指的戴顿强拉硬拖回国,以叛国罪处以绞刑呢?”
“哦,没有。根本没有那样的叙述。都铎王朝的历史学家没人会从B想到C。”
格兰特笑了:“我看你是孺子可教。”
“当然,我不仅学历史,还师承伦敦苏格兰场的门下学习揣摩人心课。好吧,目前差不多就这样了。如果您有足够的力气,下次我会把这本书的头两章读给您听。”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格兰特先生,要是我把这本书献给您,您会介意吗?”
“我认为你最好把它献给卡拉丁三世。”格兰特淡淡地说。
不过卡拉丁显然没把它当作一件小事。
“我不用奉承话作为题词。”他说道,语气带着一丝生硬。
“哦,不是奉承话,”格兰特匆忙说,“只是原则问题。”
“要不是因为您,这本书永远不会起头,格兰特先生。”卡拉丁站在地板中间,他的语气带着地道的美国味儿,拘谨而又透着些激动,被他那件衣摆飘飘的大衣围绕着,“并且我还想正式地向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