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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丁不耐烦地翻着笔记。
“该死,我放到哪里去了?啊,在这里。其时为亨利七世写作的费边,讲述男孩被俘被带至爱德华四世面前,被爱德华用金属手套打脸,随即被国王的手下杀害。细致吧?不过波利多尔·维吉尔(8)更胜一筹。他宣称人被克拉伦斯公爵乔治、格洛斯特公爵理查和威廉·黑斯廷斯勋爵等亲手杀害。霍尔在凶手中加了多塞特。不过这些都不能使霍林斯赫德满意。霍林斯赫德宣称正是格洛斯特公爵理查最先动手。你会相信吗?极品汤尼潘帝,不是吗?”
“标准的汤尼潘帝。一个戏剧性的故事,内容都是捏造的。要是你能听得下去德高望重的莫尔的一些句子,我可以给你举另一个编造历史的例子。”
“尽管圣徒莫尔让我感到恶心,我还是愿意洗耳恭听。”
格兰特找到他需要的那一段,读道:“某些智者也认为他的大意(即理查的大意)被秘密传达,他支持置他弟弟克拉伦斯于死地;他们认为,他曾公开地予以反对,然而与他热忱地考虑自己的福利相比,弱了几分。那些认为如此的人想象,当爱德华国王在世时,他就已长时间地预谋,要是胞兄国王(重口味的饮食应短命)万一暴卒(他确实如此),而他的儿子年龄尚小,他就能成为国王。他们认为,出于这个目的,他会对克拉伦斯之死而感到高兴,不管他忠实于他的侄子、年轻的国王还是野心勃勃地自立为王,乔治的存在一样注定会妨碍他的计划。不过这一点,现在还不能肯定,基于推测的猜想未免失之武断。”
“这个卑鄙、语无伦次、含沙射影的老家伙。”卡拉丁惬意地说道。
“你能从众多猜测中辨别出肯定的陈述吗?够聪明才行。”
“哦,是这样。”
“你找出来了?真聪明。我必须读三次才能找出来。”
“理查公然反对将他弟弟乔治处死。”
“是这样。”
“当然,在一切‘人们说’的材料中,”卡拉丁评论道,“留给人的印象正好相反。我告诉过您。我不稀罕德高望重的莫尔。”
“我认为我们应该记住这是约翰·莫顿(9)的描述,而不是圣徒莫尔的。”
“圣徒莫尔听起来更好一些。此外,他很喜欢这一事件而把它抄录了下来。”
格兰特,昔日的军人,而今躺在床上,思考着他老练地处理北安普顿棘手的局势。
“他没有通过任何公开的冲突便消灭了里弗斯的两千军队,真是干净利落。”
“要是他们面对冲突的话,我猜测他们更喜欢国王的兄弟而不是王后的兄弟。”
“的确是这样。当然,一个战士比一个写书人有更好的治军机会。”
“里弗斯曾写过书?”
“他写了在英格兰发行的第一本书。他很儒雅。”
“哈!他似乎并未学会,不要和一个十八岁就当准将、二十五岁前就当上将军的人一决胜负。您知道吗,那是让我吃惊的事情之一。”
“作为一名士兵,理查具备的优秀品质?”
“不是,是他的年轻。我总认为他是牢骚满腹的中年人。其实死于博斯沃思时,他才年仅三十二岁。”
“告诉我,当理查在斯特拉特福德接管了孩子的监护权之后,他有没有彻底对勒德洛那帮人进行大清洗?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男孩和所有陪他成长的人都分开了?”
“哦,不是这样的。举例来说,他的私人教师阿尔科克跟他一起来到了伦敦。”
“所以,伍德维尔这边的每个人,根本没有面临即将被清洗的恐慌局面;那些人可能会影响那个反对他的男孩。”
“好像没有。仅仅四人被捕。”
“确实如此,完全是一次极其干净利落、敏锐的行动。祝贺理查·金雀花。”
“我绝对开始喜欢这家伙了。好吧,我眼下要去瞧一瞧克罗斯比寓所。我一想到居然可以看到他住过的寓所就高兴不已。明天我会拿到康明的那份副本,你能了解到他对英国1483年事件的描述,还有罗伯特·斯蒂灵顿(10),巴斯主教,在那一年的6月告诉议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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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沙夫茨伯里大街(Shaftesbury Avenue),伦敦西区的一条重要街道,得名于第7任沙夫茨伯里伯爵安东尼·阿什利·库珀。——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