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袋凤凰计划(第14/29页)
“确实很奇怪,我也从内部调查看看。阿诚,你的神经真敏锐。现在还不迟,要不要来当警察?”
我回答“饶了我吧”。自从生活安全课的吉冈试图说服我加入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想挖我了,但我可不适合穿制服、戴帽子。
“别提这个了,泷泽副知事是什么样的人?”
礼哥坦率地说:
“了不起的人。大学四年,他一直是第一名。进入警界的国家公务员考试,他的成绩也是一流的。很多人都称得上聪明或做事利落,但我还没看过聪明到像他那样的人。泷泽也曾经是我主管。大家常说头脑敏锐的人像剃刀一样,但他的外号是切割机,而且还是刃尖上镶钻石的那种。任何东西都能切的钻石切割机,这就是泷泽前辈。”
似乎是个非凡的对手,我由衷折服。
“而且,他现在是竞选下任都知事的第一候补。”
他叹了口气。
“不,他原本是准备升任下届警政署署长的,但因为出了一点麻烦事,升官机会就没了。如果不是那样,就算现任东京都知事再怎么说服,前辈也不可能辞去警视厅的工作。”
我想起站在讲台前的泷泽。他给我的印象只有“不会在外随便招惹女人的正派美男子”。
“什么麻烦?”
“呃,这可是秘密啊。前辈的太太以前是酒店小姐,她觉得自己会影响老公升迁,所以试图开车自杀未遂,后来两人因而离婚。阿诚,你应该多少知道公务机关的状况吧。”
我知道,光是有离婚记录,精英就没有未来了。扣分主义之极致。
“这样呀。”
“或许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热衷于扫荡风化街。他想要尽可能解救更多不幸的女性。所以这次展开凤凰计划的原因,我认为出乎意料地单纯。”
我抬头看着西一番街的狭窄天空。在整片淡蓝色的空中,连一片云也没有。天空明明这么蓝,为何有时看了会觉得它很悲伤呢?诗人阿诚。
“礼哥现在偶尔会和副知事碰面吗?”
“定期会议时会碰面。但自从他辞去警视厅的工作,我就没有和他聊过私事了。”
“不过你知道他个人的联络方式吧?”
署长苦笑说道:
“知道是知道,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我也笑了起来,准备挂掉电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试着探问:
“最常告上池袋警察署的牛郎店纠纷,是哪一类?”
礼哥哼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我又不是犯罪社会学者,竟然问我这种问题。好吧,我就告诉你,最常碰到的是与未成年客人相关的纠纷。”
听到“未成年”,我的脑中就浮现闪闪发亮的计划。我想到好点子,可以严惩那个叫什么大辉的蠢牛郎了。我现在好想在众人环视的人行道上走走跳跳。苦思了十几个小时都解不开的问题,一瞬间找到了答案。我对着手机大叫:
“礼哥,谢谢你!托你的福,我想到一个可以正中红心的作战计划了。下次找你喝酒,我请客!再高级的俱乐部都行。”
“你在说什么呀,阿诚?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疯了也是应该的。因为,解决牛郎俱乐部“黑天鹅”的作战计划,会在之后成为击落凤凰的大功臣。这种事情,当时任谁都无法想像吧。连我真岛诚,也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结束与礼哥的通话后,我想到的是清纯派的妹妹郁美。如果要约她一起去听东京艺术剧场的表演,选哪个钢琴家比较好呢?反正我就是想听顶级演奏家弹奏单纯的钢琴奏鸣曲,看能不能有“莫扎特奇迹”莫扎特的音乐有许多三千五百赫兹以上的高频率段落,经免疫音乐疗法的学者研究,据说可刺激脑部,对生理机能产生正面影响。若由一流演奏家演奏,在更深的感动下,效果更好。那样的效果。在秋日的天空下,耽溺于罗曼蒂克梦想中的我,顺利在一星期后将那只以喷火羽翼包住整个池袋的凤凰拉到了地面,动弹不得。
你看,人生真的很难说吧。
当天晚上,我在已经停止喷水的池袋西口公园等人。公园四周的霓虹标志或许是受到秋风的吹拂,颜色格外鲜艳。东京艺术剧场的大屋顶变成了跑道,让大落地窗可以一直延伸到没有星星的东京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