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之星(第16/35页)

他一接电话,我立马就问道:

“喂,猴子,记得你是个受虐待狂是吧?”

“阿诚,好你个小子,是不是想被我活埋啊?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是在和猴子通话,而不是在和阿崇通话,那种省去任何开场白的对话方式并不是适用于任何人的。

一听这小子的声音,就让我想起这家伙之前还是个菜鸟时,成天被组长那娇生惯养的女儿欺负得团团转的窝囊相了。

“哈哈,我是想问一下你们组织里面有没有狂热的虐待迷?”

猴子听完,松了口气后回答:

“你问这事啊,这一类人当然有啦。阿诚,你怎么也在说这样的事呢?你说池袋到底是怎么啦?最近我的耳朵边整天就是出现虐待虐律的,都有些受不了了。昨天才加入我们帮会的一个新人,就是个爱性虐待成痴的变态分子;而且我告诉你啊,昨天冰高大哥主持开了一次本部会议,讨论的主题竟然也是成立性虐待俱乐部的事。现在居就连你都大白天来问我是不是受虐狂。难道全世界都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了吗?”

不会吧,原来猴子还这么有正义感的呀,怎么在我听来简直像词藻优美的古典日语。小卒就是小卒,看来他还是在和那个死去的公主谈柏拉图式恋爱,一点都不现实。当然我不会跟他说这些感受的,于是我对他说道:

“猴子,那你能不能马上带这个性虐待迷来我这?有个东西想让他瞧瞧。”

“不会又是什么无聊的性虐待影片吧,如果是那样,我可会发火的啊!”

嗯?这话啥意思,难道我和照信看的那种黑色光碟,在他们的世界里已是司空见惯的了?为了让他们赶紧过来,我便对猴子说:

“反正你们快来就是,这可是一张带诅咒的碟子,如果我在一星期内没让别人看到,我的鼻子可就不是我的了。”

“放狗屁!”

这世界怎么都这样,就这么有数的几个朋友,说话都要跟塞了枪子似的,难道不能和气点吗?看来黑社会的中层领导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刚过二十分钟,大伙就在东京艺术剧场一楼的露天咖啡厅取齐了。我身边跟着照信,而猴子则带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家伙。可不知为什么,照信一看到这家伙,居然就被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我抬头一看,这家伙确实挺碜人的。他下半身穿着一件崭新的黑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满是刺钉的长筒靴,上身一件白得刺眼的背心。从他身上的裸露之处可以看出来,他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纹身。什么骷髅、死神、镰刀大斧头、铁链,以及黑色三角旗。可怖的蟑螂贴在尸体睁开的眼睛上啜饮着尸水,小鬼们拿被砍下来的头颅当足球踢。从他身上简直看到了一幅十八层地狱的西洋彩绘图。除了纹身之外,他脸上还挂满了数不清的银环,看来为了挂上这些东西,他可没少受苦。

经猴子介绍,我们才知道这家伙名叫银治,我朝他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也坐下吧。”

银治却立正不动地回道:

“谢谢,我站着就行了。”

猴子显然很看他不顺眼,低声对他吼道:

“那么大嗓门干什么?还不给我坐下?!”

银治闻言,便被迫似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但奇怪的是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进入我视线的正好是他的肩膀,只见上头纹的是一群抢着吃死掉的母猪内脏的小猪,太恶心了。但我知道,越是恶心对我们的案子越是有利,于是我饶有兴趣地对银治说道:

“猴子跟我说你对虐待业界很了解。所以今天想让你看看这个东西,然后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完我点了个头,我身旁的照信便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猴子与银治那边,小心谨慎地以两倍快进的速度开始播放那张光碟。

我和照信知道这张碟片哪些是重点,哪些是过场,所以尽量跳过一些场面,前后花了二十分钟看完整张光碟。不愧是黑社会里面拼杀过来的大人物,看这张碟片的时候,无论画面多恶心、多恐怖,猴子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