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盆栽棚谜案(第5/9页)

我绕着越来越大的圈子勘探现场,我在寻找什么呢?道格拉斯会不会在自戕前把钥匙扔出窗口?这太荒唐了。凶手也可以推开窗户,把绑在长杆一端的手枪伸进去,顶在受害者的头上,牵动线缆扣动扳机,然后收回长杆,解下左轮手枪,从窗口扔回去。只是,在此期间,受害者在干什么呢?那把钥匙到底去了哪里?安琪、桑德拉,还有受害者的兄弟,他们都听见了枪声,为何在枪

击后没有看见凶手逃离呢?

忽然,我发现在距离盆栽棚约三十英尺的地方有一小圈光秃的地面,其上有些什么异物。乍看之下,我以为那是鸟巢的残骸,但随即我便意识到,那里曾经焚烧过某样东西。我还能辨认出几根羽毛的形状,立刻想到了赫伯·汤姆利提到过的不停盘旋的苍鹰。

蓝思警长走出棚子,站在我身边:“找到什么了?”

“这儿曾经烧过东西,也许是一只鸟。你有证物袋吗?让我把这些羽毛装起来。”

“车里好像有一个。”过了半分钟,他带着一个棕色小口袋返回,我把烧剩下来、被熏黑的东西装了起来。

“钥匙有下落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不在任何一个花盆里,我甚至查了那个收起来的睡袋。一样不走运。”

“睡袋?”

“是啊,就在储物架上。”

“为啥要在盆栽棚里放个睡袋呢?”

“他也许偶尔想在星空下睡睡觉。”

我走过去,再次检查劈裂的木门:“我依然觉得这是一起谋杀。有人在内侧上了挂锁,但习惯性地取下了钥匙。一般而言,你扣上挂锁。总是会随手取下钥匙。”

“医生,这次你错了,这就是自杀。”

“那么,钥匙在哪儿呢?”

“妈的,难说不是被他吞了。”虽说这是一句玩笑话,但它刚出口,我就看到警长变了脸色,“没错!肯定被他吞下去了!”

“警长啊——”

“我通知验尸官,叫他明天早晨给尸体拍x光片。”

星期一早晨,我没有坐等警长打来电话,而是驱车前往安娜贝尔的方舟,这位女兽医最近在北山镇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动物诊所。安娜贝尔·克里斯蒂很美丽,性格也很可亲;自从她的诊所在几个月前开业以来,我的护士玛丽没有少拿安娜贝尔取笑我。

“山姆,你怎么样啊?”安娜贝尔一边跟我打招呼,一边把一只斑纹肥猫放回笼子里。

“就那样吧。近来你的病患可都还健康?”

“比你的病人健康。据说道格拉斯·奥伯曼上周六自杀了?”

我勉强笑道:“他不是我的病人。你认识他?”

“照过面。我在他的加油站买汽油。”

“事实上,我正是为他的事情来的。”

“而不是为了见我。”

“呃,两者都是。”我打开纸袋,“我不同意蓝思警长的看法,认为道格拉斯不是自杀的。我在奥伯曼家的院子里发现了这个,不知你能否帮我认认看。”

她拿起一片压舌板,把较大的几块分开:“羽毛。”

“所以我才想到你。他们家邻居说附近乡亲经常放枪打鹰。”

她摇摇头:“太小了,不是鹰身上的,况且花纹也不对。我觉得只是旧鸡毛而已。”

“为啥有人要烧鸡毛呢?”

“很简单。他们拔毛吃肉,羽毛扔进垃圾,垃圾则拿去烧掉。”

“鸡毛。”失望肯定写满了我的面容。

安娜贝尔哈哈一笑:“没那么糟糕吧?也许警长是对的,这就是一起自杀。”

我开车回办公室,自认在这个四处碰壁的案子上耗费了太多时间。蓝思警长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满心期待着听见一个凯旋的自得声音,因为x光片证明了他的猜测。但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惊呆了:“没有钥匙,医生,他没有把钥匙吞下肚。”

“哦?”

“我开始觉得你的谋杀理论是正确的了。”

“让我试试看另外一条路,”我说,无法解释的睡袋仍旧装在我的脑子里,“我稍后再找你。”

下午没多少约诊,我打电话给奥伯曼的邻居赫伯·汤姆利,想知道我是否能再上门跟他谈一次。“如果我不在家,那就在屋后打旱獭。”他这样告诉我。

出发之前,我先给辛恩隅的博扬顿医生打了个电话。我和他在觐圣纪念医院的地区性研讨会上碰过一次面,但对他这个人知之甚少。电话上的他听起来很粗暴,凶巴巴的,不过等我亮明身份,他立刻友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