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避雷室谜案(第3/9页)
三月底,我们到贝雷街的老福斯特家出诊。三月以来,天气暖得非同寻常,整个月的雷雨都是断断续续。我们去老福斯特家这天,也是个明媚的春日。一路上,可以看到有些农夫已经在田里忙活了。汉克·福斯特没下地,因为膝盖的严重伤势,他几乎整个冬天都在卧床休息。
汉克的妻子布鲁娜个子颇高,不苟言笑。邻里都知道田里的活儿大部分都是她在干。她替我们开了门,跟我打了打招呼,冲梅略微点点头,带我们进入客厅。
“霍桑医生,希望你能尽快让他站起来。要不然,我只能把儿子从春野市叫回来帮忙春耕了。”
我检查着汉克·福斯特的膝盖,将之弯曲了几次:“感觉怎么样?”
“比上次好,大夫。我好得差不多了。”
“你们家老房子真不错。”我做完检查后,梅对布鲁娜·福斯特寒暄说。
福斯特夫人沉吟片刻,突然随和起来:“你想参观一下吗?”
“乐意至极。”
两位女士去厨房和二楼转悠,我在楼下陪着病人。我能听到她们在我头顶的动静。突然,二楼传来一声重击声。“怎么回事?”汉克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我去看看。”我跑到楼梯口,叫道,“一切都还好吗?”
“不,”布鲁娜大声回答道,“你这位新来的护士昏倒了。”
我跑上楼去,发现梅倒在一个没窗户、光线昏暗的房间门口。她已经开始苏醒,让我松了口气。我掏出嗅盐让她吸了几口,很快,她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梅?”
“我不知道。我——我还以为是那个房间。”
“这间是避雷室。”布鲁娜解释道,“很显然,房子原先的主人怕雷电,遇到大雷雨就会躲进来。汉克和我有时候也用用。”
“它让我回忆起童年的片段。”梅解释道,“让你们见笑了。”她晃悠着站了起来。我扶着她下了楼。
“我还真不是个好护士!”她自责地摇摇头说。
“谁都有这种时候。”我安抚她说。
下个礼拜一是愚人节。但对蓝思警长来说,这一天可不轻松。我顺路去监狱时,他正在每月例行地清理铁路附近抓来的流浪汉。这批流浪汉总共有六个人,其中有个大块头黑人,还有个满头金色长发、满脸胡须的小个子。
“这批人已经关了四个礼拜。”警长对我说,“在这儿找不到工作。我也不能继续关着他们,只好赶出镇子了事,让别人去操心吧。华盛顿的那帮滑头们最好赶快找到办法,对付目前的大萧条。”[5]
大部分人都静静地离开了,迫切想要恢复自由身。然而金发小个子男人不依不饶,要警长把他被捕时带着的行李箱还给他。蓝思警长在财物保存室找出来,打发他上了路。
“到处都有社工,他们总该能找到点活计吧?”我问道。
“他们可不想干活儿,就想四处游荡,不劳而获。那个大块头,看起来力气有三个普通人那么大,但人家就是不想用力气讨生活。”警长回到写字台前,“至少我把监舍腾空了,可以关下一拨人。好了,我能帮你干点什么,大夫?”
“几天前我去了趟福斯特家。回来的路上,我看到老贝利家的地里有几辆破破烂烂的汽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蓝思警长用拳头在桌面上重重一击:“还在呢?雷克斯·斯特普尔顿几个月前租了那块地。老贝利一准儿以为他想用来耕种。没想到会拿来停放破车。他说某些零件可能还有用。早就跟他说过,放在那儿太碍眼了,赶紧给我弄走。我马上传他来一趟。”
“我就想让你知道而已。”
“多谢你,大夫——新来的护士干得怎么样?”
“梅干得不错。她不能取代爱玻,但很有意思,某种程度上说,我觉得跟她更亲近。虽然在护士专业上比不上爱玻,但她更亲切。”
“爱玻的婚礼是哪天?”
“三周后的礼拜六。我打算去缅因州一趟,参加她的婚礼。”
“请替我转致最诚挚的祝福,大夫。我一直很喜欢她。”
之后,我回到诊所。早春的疾病潮如常来袭。回到诊所,我发现求诊的电话已经不少。梅接了三个电话。两个感冒的病患,另外则是一个女人来电说儿子出了疹子。他已经出过麻疹了,所以我估计是水痘。但我还是答应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