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磨坊谜案(第4/9页)

在我沿着那条土路往卡金角开去的时候,我看到蓝思警长驾着车开在我前面。“晚安,警长,”我在超过他时叫道。

“嗨,医生,还好吧?”

“一整天都没失去一个病人。你出来巡逻吗?”

蓝思警长哼了一声。“磨坊里有灯光,有人打电话来讲这事,那自然主义作家不是回波士顿去了吗?”

“我想他是明早才走,大概还在那里吧。”

“我想该去查看查看,霍金斯一家都缴了税的,他们的财产应该受到保护。”

我继续开到了卡金角。在谷仓里有一大群人看斗鸡,我只好把车停在路那头的野地里。那些人主要都是城里人,因为能干点非法的事而兴奋不已。也有大学生带着女朋友,在当地人中间走着,一边喝着银制随身瓶里的东西。也有些比较阴沉而沉默的人——是跟着斗鸡那群人从南方上来的职业赌徒。私酒贩子则在谷仓后面做生意。

在第一回合下注的时候,我买了一夸脱①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锁在我汽车侧面的行李舱里。那是警察临检最可能搜查的地方,可是我知道蓝思警长不会拦我。我走进了谷仓,靠近人群的内缘,意外地看到年轻的塞思·霍金斯也在那里。

①quart,相当于四分之一加仑或两品脱,美制约0.946公升。

“你好,山姆医生,你怎么会来看斗鸡?”

“我还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塞思。”

他耸了下肩膀。“只是找点事做。”

两只公鸡斗在一起,人群中响起一阵吼叫声。“现在柯德维勒要走了,你是不是打算让磨坊重新开张呢?”我问他。

塞思似乎因为我的问题而感到痛苦。“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该走他走的路呢?”

“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

“我母亲就是,而她是最重要的一个,”他看向斗鸡场里,可是看来对场内的战事毫无兴趣,“天啦,我真希望能喝一杯!”

也许他看到了我买酒,不管怎么样.这个要求我不能不理。“来吧,我车里有一点。”我的手指摸到行李舱里有点湿湿的,一时之间很怕我那瓶苏格兰威士忌漏了,可是瓶子里是满的,盖子也没打开过。我用放在皮包里的两个小铁杯给我们一人斟上一杯酒。“味道不坏。”

他很快地点头表示同意。“真正的好货。”

我把酒瓶收好。要是被逮到酒后驾车,对我们两个都没好处。“你还要再看斗鸡吗?”

他掏出怀表。“不了,我该回去了,明天我得开始打扫磨坊。”

“蓝恩警长说那里还有灯火,我告诉他那是柯德维勒的最后一夜。”

“我真舍不得他走。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他来租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很不喜欢他。后来再看到他,是正月里他帮忙锯冰那回,他好像是个相当好的人。"

“你常常到那里去啊。”

他点了点头。“一礼拜会去两三个晚上。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而且不光是学问方面。他对生活知道得很多。”

我开车往回走,塞思驾着他的福特车跟在我后面。我们在路上见到一辆州警的车,我在猜会不会是去抓斗鸡的。大概不是,我想。

我们离北山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看到夜空中有红光。我等到福特车开到我旁边时叫道:“看起来像失火了。”

塞思·霍金斯点了点头。“大概在磨坊路上的什么地方。”

我们转离了原来的路,向火光的方向开去。不多久我就看到火灾是在磨坊路上——就是那座磨坊烧起来了!

我把车尽量开得靠近那里,然后把车停在由马拉着的消防车后面,一条水龙已经通到溪水里,义消队员正把水喷洒向烈焰。我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艾伦·史匹灵,虽然肩膀经过包扎,头上绑了绷带,还是跟其他人一起跑着。

“艾伦,你该在家里床上躺着的,”我跑在他旁边,对他叫道。

“我是义消队长,医生!我们还很少碰到这么大的火灾。”

这话一点也不错,整座磨坊似乎会完全付之一炬。不过我很快就想到底下一层的石墙不会烧起来,我看到蓝思警长,就叫着问他:“里面有人吗?”

“希望没有,”他回答道。

“柯德维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