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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端庄而高雅,态度毅然决然。

眼神中没有丝毫内疚,真挚而且强有力。

美由纪没有任何内疚之处,也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回视过去就是了……

不行,美由纪垂下视线。

“吴同学,怎么啦?妇人说无论如何都想听听你的说辞,才特地过来。你怎么不像平常那样滔滔不绝啦?或者是……你有什么心虚的地方吗?喂,我在问你啊!”

“校长,好了。发生了那么多事,美由纪同学一定也累了。美由纪同学,请坐吧……”

事务长说“遵命”,搬出椅子。美由纪一坐下,柴田便说:“不用紧张,阿姨人很温柔的。”

妇人开口了:“可以让我听听美由纪同学你的意见吗?”

“意见……吗?”

“不用顾虑。把你看到的、感觉到的,照着你想的说出来就行了。我不会责怪你的,放心。”

“可是……”

——这教人怎么启齿嘛?

直接去跟碧说就好了啊,所谓诚惶诚恐,指的就是这种感觉吗?美由纪垂下头去。

“碧同学她……”

“你不必在意她。我虽然是碧的母亲,但也是学院创立者的女儿,现在我是以织作家代表的身份站在这里的。”

“咦?”

“就算是孩子,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如果行为逾越了能够酌情的范围,就理当受罚。如果碧真的做出了什么恶行,伤害了传统悠久的本学院的名誉,就必须处罚她。而且她也为你添了许多麻烦吧?”

——这真的……是母女吗?

总觉得……好冷酷,毫不留情。虽然明白她说的道理,但是平常人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割舍的。

美由纪错失了契机,犹豫不决,校长再次深深叹息,慵懒地,告状似的说道:“夫人,您看,她又像这样支吾不语了,这个女孩说的话一点都不值得相信。所以……”

就在校长如叹息般吐出毫无劲道的谩骂时,妇人打铁般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校长……你一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吗?”

“什么?”

校长在额头挤出一堆皱纹,望向织作家的妇人。

“这个女孩不是个会满口谎言、愚弄大人的孩子。你竟然看不出来吗?你这个样子,竟然还能够担任校长。”

“恕、恕我直言,夫人,如果这个学生说的是真的,那、那么碧小姐……”

“那个孩子……很会迷惑人心。你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却一直担任教师吗?碧入学时,我应该已经明白交代过你,千万不可以因为她是织作家的人,就对她另眼相待。该纠正的就要纠正,该斥责的就要斥责……你都没有听进去吗?”

——迷惑人心?

这是做母亲的人说的话吗?

“美由纪同学,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好讨厌的视线,无法拒绝。

美由纪断断续续地、小心遣词用句地说明。

冒渎基督的集团,称为黑弥撒的卖春,以及它所引发的纠纷、为了解决纠纷而施行的咒术、数件命案发生,印证咒术成功。麻田夕子的背叛及死亡,小夜子的参与及自杀未遂。杉浦假扮成黑圣母所进行的犯罪。本田幸三的恶行以及报应。织作是亮的恐吓行为及其下场。海棠的灾难与小夜子的死。堆积如山的尸体……

在这些事件中心忽隐忽现的织作碧。

死了好多人……真的死了太多人了。

织作夫人自始至终都以清澈的眼神注视着美由纪,美由纪每次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别开眼睛。

“……没有证据呢。”

“没有,这只是我的推测。所以如果是我搞错的话,对碧同学她……呃……”

“你以为一句搞错就可以了事吗?”

“校长,请你节制一点。”织作夫人盯住了校长,“说起来,根据勇治的话,这位美由纪同学打从一开始就非常公正,慎重地声明或许自己的推测有错,请校方调查,然后才开始作证的,不是吗?当时你应该也在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