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谭雨薇不知道贺棠溪这话是真的想好了下定了决心才说出来的还是只是一时心灰意冷说出的气话,她没有贸然接话,回头对贺棠溪笑笑,说:“你再好好想想,明早咱们再聊这个。”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要是真下定了决心,那”这晚过得是乱七八糟兵荒马乱。
贺棠溪腿疼心疼,脑子里烦乱无序,可不知是身体承受能力已经到了临界点了还是怎么了,他闭上了眼,立马就睡了过去。
此时都过了一点,这座城市大部分人已经坠入了梦乡。
可林靖予没有,他心里乱极了,只想好好地把心里的情绪发泄一下。
他开着车把整个城市都绕了一遍,最后又停到了贺棠溪家楼下。
林靖予坐在车里,抬眼看着贺棠溪家漆黑的窗户,手里捏着一包烟。
烟是他刚刚在便利店买的,林靖予是个自律的人,他的生活习惯一直很好,不抽烟偶尔喝酒,但他的合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烟鬼,林靖予问起来合伙人只说抽烟能缓解压力,抽着心里舒服。
真的能心里舒服吗?
林靖予点燃了香烟,放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被突然涌入喉头的烟雾呛到了,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烟雾苦涩,何来舒服?
林靖予抬头,他在车内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因咳嗽而有些泛红的眼,突然,他想到了几个小时之前的贺棠溪。
他的眼也是红的,比这还要红,里面还凝着一层水雾。
他很久没看贺棠溪哭过了。林靖予重新去看那扇漆黑的窗,他想知道贺棠溪此时是正在睡觉还是和他一样在受煎熬辗转反侧。
车里满是苦涩烟味,林靖予下了车,夹着烟走到了旁边的水池边。
夜是黑漆漆的,水里也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想起来贺棠溪是要送他礼物的,只不过他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贺棠溪丢了进去。
烟烧到了末尾,林靖予走到垃圾桶边把火星摁灭,他余光扫到了垃圾桶,最上方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花纹繁复,包装精美。
鬼使神差地,他把那个礼盒捡了起来。
第二天贺棠溪是被疼醒的,腿稍稍一动就是彻骨地痛,早上医生来查房,说是骨折前三天最痛,熬过去了就好了,之后恢复期还是会有痛感,不能做剧烈运动,动作太大了也不行。
贺棠溪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种痛苦,他被折磨得脸色发白,眼睛鼻子全部都皱在了一起。
最后医生给他开了止痛药,嘱咐说痛得不行了再吃,能熬就别吃,贺棠溪立马就吞了一片。
等药片开始起作用腿痛缓解了的时候,谭雨薇来了。
她全副武装,带着大黑超和口罩,手里还提了一个保温桶。等关上了病房门她才把那些行头全部卸了下来。
“给你炖的大骨头汤,吃了对骨头恢复好。”她把保温桶打开,骨头汤的鲜香味飘了出来,闻得人食指大动。
但是贺棠溪还是没什么胃口,他还在想昨晚给谭雨薇说的那事。
以前贺棠溪从没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他从大学以来都是顺着贺沛卓给他的路线在走,学金融去实习最后进公司,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但是一天一天过得很是不开心,他有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无望的生活给消磨殆尽了。
他想出去,一方面是真的想远离伤心地,这个城市承载了太多的关于他和林靖予的故事,到处都有他们的回忆,换个环境或许能好一点,至少不会触景生情,另一方面是他已经受够了干自己不想干的事,他想逃离他爸。
贺棠溪睡了一觉起来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我这些年过得挺不开心的,做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事,生活也搞得乱七八糟。”
贺棠溪扒拉了一下头发,自嘲地笑了笑:“我有时感觉我都不像我了,每天起床我都要花时间想想我是谁我今天要去哪儿干什么,我……我……”
“我过得很累,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上班,我也不想读金融不想管公司不想喝酒应酬,我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年对我来说都是折磨。”
“我真的不想在这儿待了。”
谭雨薇呼出一口气,她坐在床边握住了贺棠溪的手,说:“好,不想待咱们就换地方,不高兴就得想办法让自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