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页)
摸到一手汗,委实松了口气,出汗就好。
傅柏秋轻轻点头,垂下眼皮,问:“几点了?”
“快两点了。”时槿之怕她出汗受凉,边说边拉起被子给她裹住,“你饿不饿?我去煮点粥。”
傅柏秋目光落在书桌上,停留片刻,“嗯”了声,鼻音有点重,一听便知是感冒了。
床头杯子里还剩一点凉水,时槿之提起热水瓶倒了点开的进去,“这里有热水,等我一会儿,很快。”
空调很暖。
人一走,傅柏秋迫不及待爬下床,走到书桌前看了看。
纸上是五线谱手稿,电脑上是电子稿,上面谱子,下面模拟钢琴键盘。
可惜她看不懂。
按说她生在富有开明的家庭中,理当自信从容,可她在槿之面前从来都是不自信的,那些所谓的高冷只是伪装,没人知道曾经她有多害怕失去槿之。个中缘由,其一便是自己不懂音乐,不会弹钢琴,两人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里,槿之从不谈专业方面的东西。
她想听什么,她就弹给她听,仅此而已。
傅柏秋兀自出神,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进浴室放热水洗脸刷牙。
洗澡是不可能了,至多用毛巾沾水擦擦身,烧退得快,感冒可不会好那么快,她少说还得难受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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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有菠菜,时槿之照着菜谱炒了一小盘,少油少盐。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厨艺怎样,只从现在来看,她做菜处于“熟了”、“能吃”的阶段,好不好吃那是另一回事,饿的时候可以凑合,若追求色香味俱全,不大可能。
电压锅煮粥很快,清淡的白米粥,水放得有点少,略稠了,她从柜子里翻出托盘,把粥和菜一起放进去,端上楼。
傅柏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眼皮缓缓掀开。
时槿之把托盘放到床头,拿来桌上的小电风扇稍微把粥吹凉一点,她用不锈钢空心碗装,端起来不会烫,方便喂食。
“谢谢。”傅柏秋低声道,伸出了手。
时槿之愣了一下,涌到嘴边的“我喂你”又咽了回去,默默将勺子递给她,贴心地在被褥上垫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白粥无味,平常吃着需得配点稍重口的菜料,否则嘴里发酸,但傅柏秋病中味觉不敏,胃口也不是特别好,闻着白粥的清新米香倒格外舒适。
她端着碗,一勺一勺小口吃着,偶尔换筷子夹两根菠菜。
时槿之目不转睛盯着她,期望得到一点评价,她很给面子地说:“有进步。”
这是实话,是天大的进步了。
以前槿之小公主别说做饭,出门在外连大一点重一点的包都不提,反正有助理,在家也不做家务,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闲的时候,傅柏秋主动包揽所有家务活,忙的时候就请家政服务人员,虽然国外人工贵,但好在她俩不差钱,负担得起。
独居七年,发烧感冒也有过,每次她都自己一人扛过去,无非是吃药、打针、休息。
今早醒来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看到时槿之进来,满目担忧,忙前忙后,再一睁眼,还是这人在身边,她便突然感觉到彻骨的心酸。
算什么。
算人道主义救助,算善心突发,算为了让自己快乐,总之就是不算那份已经破裂的感情。
如她所愿。
时槿之垂眸笑了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夸奖,“以后还会继续进步的。”
“嗯。”
喝完粥,时槿之把餐具收出去,过会儿又进来了。
傅柏秋正吃感冒药,胶囊丢嘴里送水吞服,一下子灌得猛了,水渍从嘴角流出来,直淌淌滑进衣领。
“毛毛,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那人眼疾手快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掉脖颈上的水线。
傅柏秋一阵别扭,忽而想到早上塞体温计那一出,皱了下眉,摇头道:“吃了晚餐再睡。”
明天就该上班了,但愿一晚上过去能恢复些精神头。
时槿之把擦过水的纸巾丢进纸篓,小心观察她脸色,又忍不住伸手探探她额头,确定不烫了才放下心。
“你在那边做什么?”傅柏秋漫不经心问。
时槿之看了眼书桌,连忙过去收起来,眼神闪烁,“呃……瞎写点东西。”
瞧瞧这副做了坏事般的样子。
傅柏秋兀自觉得好笑,不再多问,时槿之见她精神尚可,有些欲言又止,而后实在忍不住了,委婉道:“毛毛,我昨晚去找乔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