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你的多啦A梦(第5/7页)
第二天早晨七朵告诉我这些时,我又固执地不承认。
我不愿意承认,我在喝醉的时候,会想起安慕楚,想起他微笑的脸。
我好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将一个人轻轻地就放到了心上。
但这样的情况让我恐慌,因为我是一个没有资格的人。
我在一个阴天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的短信,他说,放学天台见,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奇怪地打过去时,电话那边一直响,无人接听。
放学时,我就打电话给现任男友,告诉他我今天有事,让他不用等我,先去吃饭,晚点我过去找他。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过得乱乱的,不在状态,所以我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终于爬到了七楼的顶层。
但是到楼顶后,我就奇怪了,因为那里站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她扎了一个马尾,脸色白净。
我迟疑地问道,是你找我吗?
她看到我的那一刻,显得有点激动,迅速地走上前抓住我的衣领,尖声说,林谣!你那么多男朋友,别死拽着安慕楚好吗!
我瞬间明白了情况,这个可能是安慕楚的某位女朋友。我愣怔片刻,就见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然后对着电话冷笑道,安慕楚,如果你一定要分手,我就把林谣从七楼推下去。
说完,她就对着电话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脸色苍白。
她挂了电话后,我淡淡地问道,你很爱安慕楚吗?
她斜了我一眼,当然,你这个只爱自己的人,是不懂这种感受的。
我微微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我知道过一会儿安慕楚便会赶来。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果然,没几分钟,安慕楚就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的身后,还有一脸惊疑不定的七朵。
安慕楚推开天台的门,气急败坏地喊道,晓染,放开林谣。
揪着我衣领的叫晓染的女生笑了下,她的笑容里带着窒息的绝望,她说,安慕楚,你担心的还是她。
安慕楚定了定神说,晓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把林谣推下去,我会把你全家都杀了。二是你放开林谣,我们有话好好说,可能还有合好的机会。
安慕楚说这话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冷的坚定,晓染迟疑了下,揪着我衣领的手松了下。
在我眼神的暗示下,她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松开手时,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一看就知道她平时其实是一个乖巧的女生,不过是被逼急了。
安慕楚看到她松开我后,立即跑了上来,拉着我问有没有事。我冷淡地说,没事,好好安慰她吧,别再随便伤人心了。
安慕楚看着我愣怔了下,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或许他又想起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
但我不再理会,和七朵一起下了楼。
[7]
我刚下楼,电话就焦灼地响了起来。
我接起,里面护士说的话仿佛一记响雷,将我震得头晕眼花,她说,林小姐,请你快点来医院,你哥哥出事了……我再也听不到身后七朵的叫喊,飞快地朝医院冲去。
我穿过重重人海,仿佛穿越千山万水般,和林童幼时奔跑的时光像过旧电影一样回到了眼前。
是的,躺在病房里的男孩,叫林童,他是我哥哥。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在我十五岁那年,我们和父母一起去旅行,却遇到火车出轨,父母当场丧命,而林童,他用小小的手,将我拖出车外,他却被车顶掉下的一个大皮箱砸倒,以至于没有及时逃离。
送到医院时,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脑死亡。
当时,火车脱轨的事故很受政府重视,政府将伤残人员送到医院后检查治疗,但面对林童的情况却束手无策。脑死亡,相当于植物人。政府不可能拿钱养一个植物人一辈子。
为了遵循家属的意见,当时有人来和我商谈,希望林童能够安乐死,因为,脑死亡的人能够恢复的几率很小,这样,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那年,我年仅十五岁,什么都不懂,还庇荫在父母和林童的羽翼下,面对突然丧失双亲这样沉重的打击,我哭得双眼差点盲掉。我只记得当有人来问我,要不要为林童选择安乐死时,我咬紧牙关,死命地拒绝。我说,我要哥哥活着,即使,他不能说话,不能笑,可是他能呼吸,能够陪伴我。他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