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5/8页)
玻璃顶棚外是灼灼日光。玻璃挡了风,也不耽误好景色,他被昨天奇差的运气搞得不太好的心情,总算恢复了那么一点。
半梦半醒间,又听见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他懒得动,以为是清洁工过来打扫的。
“……我给你翻谱。”
“好啊,幸好我带了……对,我说翻你就翻。”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夏凯瑞有点醒了,觉得这对话好像不是来打扫的人。
直到一键钢琴音响起,他的瞌睡虫彻底被惊飞了。
搞毛啊,这不是昨天的钢琴家吗!他是跟这小白脸彻底捆上了是吗?!走哪儿都有你!我是不是水逆了!
扩音设备没有开电源,今天的钢琴音比昨天更加纯净。
夜曲耳熟能详的旋律绽开在耳边,夏凯瑞躲在躺椅上,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一动不动地把自己裹起来,像个贼似的。
可能是,确实挺好听的吧,比昨天那什么咳咳好听多了……
夏凯瑞听着听着,火气下去了些。夜曲是宁静美好的旋律,流传千古,自然有它的魔力。
就在这时,琴音突然断了。
夏凯瑞猛地睁眼,搞啥?咋断了?行不行啊?
过了一会儿,重复的旋律又响起,夏凯瑞总算舒服了,悄咪咪闭眼……又卡住了!
来来回回八个小节,就听那小白脸翻来覆去翻来覆去,一会儿停这里一会儿停那里,比磁带卡带还要让人暴躁。
夏凯瑞庆幸自己心脏好,不然离心肌梗塞着实不远了!
卡带卡了十多分钟,总算往下了,夏凯瑞这下不敢再睡,生怕自己又被烦醒,提心吊胆地听着听着……就弹完了。
他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
没想到五分钟后,那两人说了些他听不清的话,然后又开始重复最后一段。
夏凯瑞想吐了。
来来回回半个多小时,夏凯瑞生无可恋地躺着,像一具尸体。
人,为什么要作死,要是自己一开始不要躲着,不早就走了!可现在都躲了这么久,再突然出去真的很奇怪……
正想着,这首夜曲终于又从头开始了。
悠扬的琴声,伴着翻页的声音,时快时慢。
像静谧的夜色,像闪烁的群星,像白鸽的剪影。
夏凯瑞在这一刻突然有种灵魂升华的感觉——确实很好听。
哎,这小白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自己之前忍受的所有痛苦,都是为了获得这一刻的快乐。
……夏凯瑞在一小时后生无可恋地从躺椅上翻起来,冲上前怒吼:“能不能换一首!”
郁久和蔺从安惊讶地看向他。
郁久:“夏凯瑞?你怎么在这儿?”
夏凯瑞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郁久:“我他妈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话说谁准尼喊我名字!叫我夏总!”
“还有!尼到底会不会切歌啊!都他妈弹一下午了!尼只会这一首吗?!”
蔺从安黑了脸:“夏凯瑞,把手拿开!”
夏凯瑞暴跳如雷:“我靠,蔺总啊!尼中了什么邪啊,一下午就陪这小东西来来回回的折腾?尼不难受吗?老子心脏病都要急出来了,像拉屎拉不出来憋的!”
郁久:“……”
郁久把浑身冒黑气的蔺先生往自己身后扒拉了一下:“练琴就是这样啊,没有过程怎么有结果呢?我又不是弹给你听的,你要不赶紧走吧?”
夏凯瑞:“……”
人生第一次被这么直白地往外赶,他竟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小白脸,又给他奏哀乐,还嘲笑他的金项链,还踢他(隔着茶几),现在竟然还要赶他走?!
夏凯瑞瞪大眼睛:“蔺总?!尼管管尼的人啊,这么嚣张?!”
蔺从安:“……你没听到吗?”
夏凯瑞:“啊?”
蔺从安咚地按下一排琴键:“让你赶紧走。”
在夏凯瑞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慢条斯理道:“郁久是我合法伴侣,不是你那些床伴。他说的话代表我说的话,你骂他就是骂我,回头我都会告诉夏老。”
夏凯瑞:“…………”
夏凯瑞再次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郁久目送他远去:“他跟这件事有关吗?”
蔺从安:“多半没关系,或许是房间离楼梯近。”
“也是。”郁久点点头:“这人是真的有点蠢,又蠢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