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5页)

每次,他与年龄相仿的双生子玩闹出动静来,不论对错,阿鲁特氏或多或少都会责罚他几下。

事后,阿鲁特氏会红着眼抱着他哭,说双生子困宥相似相貌,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她不忍多做管教。

可他不同,只要他忠心辅佐长兄达来,将来不愁不能封王拜爵。所以,她必须严格教养他。

阿鲁特氏对他好时格外好,严厉起来也格外严。

这番良苦用心,让原本怀疑阿鲁特氏之所以待他态度大变,是存心捧杀他的多罗郡王夫妇都灭了怀疑。他自己,亦是平顺又感恩的接受了阿鲁特氏的说辞。

他想,不是生母,胜似生母的额吉阿鲁特氏对他报以厚望,将来他定要好好辅佐长兄。

——辅佐长兄。

这是阿鲁特氏这些年,潜移默化灌输给他的信仰。

她以慈爱为名,无声无息困束他的心性,要把他培养成达来身边,最忠诚的狗。

可惜天不遂人愿,后来达来不幸早逝,他再次成了最有可能角逐郡王爵位的继承人。

阿鲁特氏算计一场终成空,长子没了,心爱的小儿子莫日根还险些命丧他手。

如此情形,阿鲁特氏自然没必要再佯装慈爱与他斡旋。

昔日母慈子孝,全化作争锋相对的笑话。

可人的记忆,并不会随伤害褪色。好好坏坏,不易衡量。

让容温把阿鲁特氏交给自己处置这事儿,班第思考过许久。甚至在开口前的某个瞬间,他还在反思犹豫。

他此举,究竟是旧情难忘,心不够狠,想保阿鲁特氏一次;还是怨气未平,阿鲁特氏不仅算计他,如今还害到他喜欢的姑娘身上去了。

他都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答案究竟为何,他暂且没能分辨。

但他清楚一件事,方才在回答容温的问题时,他心虚了。

阿鲁特氏待他究竟好不好,他其实比谁都明白,只是不愿承认。

容温不知班第为往事如何纠结,听他说阿鲁特氏待他还好,她便放心了, “那行,人交由你处置。”

看班第如今这幅阴鸷模样以及对血脉的在意,她虽不通内情,但大抵能猜出他的过往远不如如今手握大权的风光肆意。

她幼时在宫中过得颇为艰难,也算能懂他的感受。

——还好,有人曾对他好过。

得了容温的放心交付,班第心中越发复杂。顿了顿,沉声郑重向容温保证,“殿下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知道了。”容温答得混不在意,反倒顺便抬手使劲儿搓他的脸,嘟囔提醒道,“你睡觉别绷脸,容易老,本来不修面就够出老相了。”

“……我老?”年方二十二,正处于男子大好年华的班第啼笑皆非,翻身把容温压在身下,故意用下巴那层短硬青茬去蹭她脖颈的痒痒肉,逗得她边笑边求饶,这才哑着嗓子抵在她轻喘不已的唇角,似引|诱,又似逼问,“喜欢油头粉面的?”

“不、不喜欢。”容温被男子独有的滚热气息熏红了脸,颇为不自在,胡乱伸手推他,“你压得我胸口喘不过气了,快起开。”

“没压着。”班第垂眸往容温胸前一扫,一本正经道,“我还没碰到小桃子。”

“什么叫还……”容温一哽,自觉脸皮没他厚,索性使了更大劲儿,挣扎着想推开他。

班第故意纹丝不动逗她玩,哪知逗着逗着忽然引火烧身了。

原来,容温在挣扎间,不小心扯开了他的衣襟。偏生两人都没有察觉,直到她的手,与他的胸膛毫无阻隔接触,两人才反应过来。

“殿下,你……”班第喉结一滚,呼吸不自觉重了,声音里明显酝着调笑。

容温隐隐感知到不妙,在他调|戏自己之前,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道,“如果你要问我摸起来怎么样,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硬邦邦的,像……像隔夜的烧饼。”

“噗。”班第笑趴在容温颈窝,肩膀耸个不停,半天才挠挠容温下巴, “这么记仇?”

他说她是小桃子,她便回敬他一句烧饼,还隔夜的。

“没记仇,实话。”容温拨开他的手,正儿八经的,“你要是觉得不像烧饼,还可以是油酥饼、柿饼、粗粮饼……”

容温面无表情把自己知道的饼挨个数了一遍。

班第听得闷笑不止,莞尔道,“殿下是不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