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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3/4页)

摊开了笔墨,苏意卿坐在谢楚河的怀中,一手拉着衣袖,露出她纤细雪白的手腕,一手执着笔,听谢楚河念着,她写着。

“舅父大人,见字如晤。吾到滇南已有三月,一切如前所谋划……”

苏意卿越写越觉得心惊,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谢楚河。

谢楚河面色如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无妨,按我说的写,这些事情,反正你终究是要知晓的。”

谢楚河的那个吻,温暖而坚定,拂去了苏意卿心中的一丝不安。她不禁哑然失笑,其实她早已经知道了谢楚河的雄心壮志,生死契阔,已然与子成说,无论荣辱,终究不离,何必在意这些风浪。

她低了头,认真地写下谢楚河的话。

最后,还加了一句:“谢郎手有疾痛,意卿代笔,问候舅父大人颐安。”

谢楚河最后在落款处摁上了他的私章,然后拿起来,通篇看了一遍,表扬道:“夫人的字圆润可爱,字如其人,极好。”

苏意卿斜斜地瞥了谢楚河一眼:“很不要你乱奉承,我的字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娘都说了,八九岁的孩童写得都比我强些。”

“那是岳母大人过于严苛了,我看朱太傅家的敏儿写得就不如你,还差那么一点点。”

苏意卿生气了,拧他的脸颊:“你真把我的字和小孩子比啊,太坏了,以后再也不帮你写了。”

谢楚河又笑,笑得苏意卿脸上一片绯红。

半晌,苏意卿才恢复了正色,对谢楚河道:“谢郎,我有点担心黎黎,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她现在什么情形,我想见见她。”

谢楚河却有些皱眉:“那个小姑娘的父亲,也就是闽越族长,和林成备暗中有所往来,这次的事情,和他也脱不了干系,如此形势不明,你暂且先不要去见小姑娘,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她现在到底是否安全,好叫你放心就是。”

苏意卿向来听话,乖乖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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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河让人出去探听了一下。

那天山上遇袭,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女第一时间将黎黎压到自己的身体下面,那群蒙面人的目标并不在黎黎,谁也没有去管她的死活,故而,那个侍女被射成了筛子一样,而黎黎居然奇迹般得毫发无伤,已经被她的父亲接回家去了。

苏意卿听了才放下心来,但她再想起黎黎和蓝安图的将来,又觉得有些发愁。

她那样烦恼的样子,连谢楚河都不明白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又在想什么,问了几次,苏意卿都支支吾吾地不说,最后谢楚河干脆又把她扛到床上一番胡闹,等闹完了之后,苏意卿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也想不起她的小烦恼了。

隔了十来天,赤苗族长悄悄地来访,谢楚河和他在书房闭起门来商议了半天之后,然后,他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又隔了七八天,赤苗族长再度到来,这回,他将族中的大巫祝带了过来。

谢楚河让他们见了蓝安图。

蓝安图还是老样子,他所说的那群“庸医”最近想着法子给他解毒,各种汤药灌得他整天肚子都是鼓的,可惜,没有任何作用,他越发地暴躁起来,像是被困在囚笼里的野兽,眼睛闪着颓废而凶狠的光。

大巫祝摸了蓝安图的脉象,又扎了他手指,取了一点血出来揣摩了许久,甚至拔下了蓝安图的几根头发,用火烧了,仔细观察那灰烬,如此斟酌了半天,对赤苗族长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

族长转头对谢楚河翻译道:“大巫祝说世子应该是中了莫蓝草的毒,这是沱江上游岸边的一种异草,很罕见,有剧毒,但比较难办的是,世子身上的毒不止这一种,几种毒物混合在一起,连大巫祝也摸不准,怕一个弄不好,反而把毒素催发起来,最好能找到原来的毒药,才有把握解毒。”

蓝安图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乌沙……是他!原来……是他要、要害我!”

镇南王病倒了这么些年,始终是乌沙找人为他诊治,乌沙本身就是族里首屈一指的巫医、又是镇南王妃的兄长,他说镇南王是生了怪病,蓝安图也一直没有怀疑过。

他原本对自己中毒一事还未能尽信,如今听赤苗族长这么一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禁目眦欲裂:“父王……待他、亲如兄弟,他、他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