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第3/10页)
“你拿着钱,在玩你的,玩得什么都不知道!玩得连底线都没有了!”陆绒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现在到底凭什么来质问我?是凭着你根本就没有的脸皮吗?!”
陆绒一向乖巧,甚至许多人对她的印象都是呆萌天真的,从没见过她这么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的一面。
“神经病!”蒋新月一把甩开她,“我告诉你!我也是有继承权的,你想一个人独吞遗产,做梦!”
陆绒的手指攥得越来越紧,良久,她缓缓松开,露出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蒋新月,你是不是想知道奶奶的遗产都去哪了?”
“说什么废话,还不是都在你那里?!”蒋新月很不耐烦,小声嘟囔着,“谁知道那个老不死的还偷偷藏着钱,竟然都不拿出来看病,就攒着那点钱……”
为什么?
蒋新月不明白为什么,可她明白。
她寄人篱下,尝尽心酸,饥一顿饱一顿,全靠着那对被儿子儿媳一家欺压着的老人。
其实陆绒对于幼年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并不太记得清,自己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的令人羡慕。
所以当姑姑一家借机打骂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让你以前瞧不起人”“让你小时候那么喜欢炫耀”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错就错在,出生在了有钱的人家,所以才会被蒋新月嫉恨着。
陆绒办完丧事,将奶奶所有的钱,用在了一个绝不会后悔的地方。
“我捐出去了,全部捐给了福利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近乎呢喃。
“不!不可能!你绝对是在撒谎!”蒋新月惊骇地瞪大双眼,死死地扑了上来,“你怎么可能把钱捐掉?!那么多钱,你怎么舍得?”
“我怎么可能不舍得。”陆绒被她摇晃着,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眼神空洞,“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我的钱啊。”
如果所有的纷争,都是因为钱引起的,那就在她这里彻底终止吧。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再见面时,蒋新月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和另外一个女人,争夺着一个叫作“阿俊”的男人,为此低三下四,毫无尊严。甚至那个女人,已经生了一个儿子。蒋新月因此和那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不行,不行,我没钱的话,阿俊真的会不要我的,我不想离婚,我不想离婚!”蒋新月绝望地跪坐在地上,哭得悲痛欲绝。
陆绒本来想直接走开,可她心底尚且惦念着仅剩的一丝亲情。
“我劝你,早点离开他吧。”
和一个已经出轨,而且一开始就居心不良的男人,继续维持着婚姻的假象,有什么意义呢?
陆绒的心情被蒋新月彻底破坏掉了。她想起自己,不也是一腔孤勇吗?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她露出一缕苦笑,默默捏住口袋里的钥匙,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陆绒一路上神思恍惚,总觉得似乎是有人在跟着自己,可一回头,却又什么也没发现。她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大概是太长时间没休息好,才会神经有些紧张。
路过药店,她走进去,打算买点药,干脆一觉睡到第二天,反正也是周末。
结果药店的销售员一脸狐疑地盯着她,说:“不行,不能卖。你看上去不对劲,我们不会把安眠药卖给你的。”
陆绒只好退而求其次:“可是我真的感觉自己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销售员又看了她两眼,递过来一盒药片:“根据你之前说的症状,应该是神经衰弱,你按照这个吃吧。”
“能让我一觉睡着吗?”陆绒透露了自己关心的重点。
“有助眠的作用,一部分。”销售员解释道。
陆绒道了谢,往外走的时候,不经意地从店门口的镜面里瞧见了自己煞白的脸孔,眼神黯淡,就连双唇都干涩无比。
难怪……
大概那个销售员,把自己当作有自杀倾向的人了吧?
可是被跟踪的感觉一直萦绕不散,一直持续到她回到公寓。暖气太足,房间里闷热得喘不过气,陆绒走近窗边,打算透口气。
很奇怪的是,越靠近,她就越觉得自己似乎出现在了别人的视线中,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监视的感觉,令她浑身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