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传人(第3/5页)
我睡得正香呢有只手拼命地摇我,“你怎么在这块儿睡?”
我悠悠醒来,眼前是个长发的女人,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对襟靛青褂子,背上背着一个竹筐。
“你叫什么,怎么睡在山里?是不是有难处?”
“我……我……”我叫啥名字来着?
我怎么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叫个啥。
“我不记得我叫啥子喽。”妈耶我的口音为何如此奇怪。
“你个女娃儿咋能不记得自己叫啥子,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我失忆喽?”
“你不记得自己叫个啥子可不是失忆了。”
原来我失忆了啊。
“你是哪个?”这口音真是有问题!
“我是阿贝,看你穿的漂亮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啊。”
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吗?
我看看身上价值不菲的云锦面料的衣服,认可了我失忆之前是个有钱人的事实。
阿贝说:“既然我遇见了你就不能不管你,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我就住在前面那座山上的房子里,是出来采蘑菇的。”
于是我就跟着好心的阿贝走了。
路上阿贝唱起了山歌,“黄杨扁担软溜溜啊~姐哥呀哈里耶,挑一挑白米下柳州啊~姐呀姐呀,下柳州啊~哥呀哈里耶,姐呀姐呀~下柳州啊哥呀哈里耶。人说柳州的姑娘好啊~姐哥呀哈里耶,柳州姑娘会梳头啊~姐呀姐呀,会梳头啊~哥呀哈里耶,姐呀姐呀~会梳头啊~哥呀哈里耶。大姐梳一个盘龙髻啊~姐哥呀哈里耶,二姐梳一个插花柳啊~姐呀姐呀,插花柳啊~哥呀哈里耶,姐呀姐呀~插花柳啊~哥呀哈里耶。”
阿贝声音好听极了,“你唱的真好听。”
“可好唱了,我教你呀。”
于是山间小路就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大姐梳一个盘龙髻啊~”我特别喜欢这句词。
阿贝一个人住山上的房子,“天一黑,你不怕么?”
“怕个啥子,若是有歹人来就给他三刀六洞。”
于是我就跟阿贝一起住了。
有一天我跟阿贝一起出去挖野菜竹笋,阿贝说:“妹子,这样不行,咱俩一块不是一天两天你也得有个名字才好啊。”
“名字?”
“是啊,我叫阿贝,你也得有个名字,不然写信的时候我怎么称呼你的,你要是不记得就先想一个小名。”
我苦思冥想,“那我就叫宝宝吧。”
“宝宝?这名儿好听,以后我就叫你宝宝。”
我们一起挖的野菜竹笋还找到了灵芝人参乌金草,阿贝卷着裤腿到河里抓鱼,一抓就是一鱼篓。
“今天有口福了。”阿贝笑眯眯地说。
阿贝的厨艺很好,每次做饭我都吃的口舌生津,可是今个我忽然有了个想法,“为了纪念我有了名字,我下厨吧?”
阿贝狐疑地问:“你会做饭?”
“总是试试么。”
于是阿贝一脸不放心地放了我进了厨房,摸到菜刀的一瞬间,我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像是头一次摸到青龙偃月刀的五姑娘,浑身过电。
刀光闪过——
一条三斤重的草鱼就骨肉分离,鱼片切的透明,“今天咱们吃鱼脍?”
阿贝正惊讶于我的刀工纯熟,她说我从前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刀工这么厉害少说也是一级厨师。肯定会有人认识我,让我不要着急,顺其自然。
那天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饭,晚上我和阿贝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月亮又大又圆,阿贝跟我谈起了她的理想。
“我想开一家餐馆,开成百年老店,千年老店。”
阿贝谈起梦想的样子非常美,叫我心动不已。
“宝宝,你有啥梦想?”
“我?我就想知道我是谁,从哪块来,我的家人是谁。”
阿贝轻轻地把我搂进了怀里,刚洗过澡浑身香香的,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她的体香。反正都是女娃,怕啥?我没有负罪感地把头埋进了阿贝波涛汹涌的胸怀中。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一晃眼,我就在山上生活了大半年,掌握了各种野外生存技巧。
这天早上本来是该去摘果子的,可是我忽然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把阿贝吓坏了。
“宝宝,你可被吓我。”
好一会,我的眼球才动了动,“阿贝姐,我好像想起了点啥。”
阿贝姐比我还激动,“你想起来啥?”